他脸颊相贴。
仿佛是赵崇生赋予她随意贴贴的权力。
因此一开始他抱着她下楼时,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赵崇生抱着她走出电梯。
在客厅里的霍暄寻着声响看了过来,见到两人的模样微微挑眉,目光里尽是揶揄。
祝静恩这才发现原来庄园里有客人到访,红着脸在赵崇生耳边小声说,“我下来自己走吧。”
赵崇生仿若未闻,手上力气没有松开半分,慢条斯理地将人放在沙发上。“我记得那天是谁说不着急来着,怎么这几天在家看着,连工作都不管像是生怕人跑了?”
霍暄的话语里带着调笑的意味,赵崇生眼风如刀,冷漠地扫了他一眼。霍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真的,还不打算恢复工作吗,我看小徐这两天脸色都麻木了。”
祝静恩没听明白霍暄前一句的意思,倒是听出他后一句在说徐特助。歪着脑袋想了想徐特助平日里人机一般的模样,难道他不是一直没表情吗,倒有些好奇霍暄形容的神态在他脸上是什么样子。赵崇生看着她好奇的小表情,随手将薄毯盖在她的腿上。“你有事?”
“当然是我也不想替你处理工作了。”
虽然这样说着,不过一会儿还是聊起了工作:“过几日柏林那边你要怎么安排?”
祝静恩对于赵崇生的工作甚少关切,即便他经常抱着她开会,她大多时候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很有眼力见地主动回避,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我去找梁医生。”
赵崇生替她把散落的发丝妥帖地挽回耳后,嗓音温淡:“去吧。”她走路的姿势隐隐还是有些别扭,小步小步走得很慢。直到她转身走出客厅,不再能看到她的身影,他才将视线收回来。霍暄看他这副模样,总觉得新鲜。他这位对事对人向来淡漠的好友,竞然能有人让他关心至此。
好奇道:“你家迟钝小孩开窍了?”
“你很关心?”
“看来是没开窍。"霍暄了然点头,转而他又说道:“我积攒些经验,家里有个更笨的。”
“她现在觉得你们是什么关系?”
赵崇生的视线落在半空中某一处,
她似乎还是不明白,他想要给她的是什么。或许她仍在心底将他当作“亲人”,她很依赖他,却从未想过与他的关系能长久。霍暄笑笑。
再开口时认真几分:“过几天你要回柏林的吧?到时候打算带她回去?”赵崇生不置可否。
“你想好了那些事要让她知道?就不怕她知道后,不再和你亲昵了。”赵崇生的语气很淡,仿佛已然预见。
“她早晚总会知道。”
两人同时沉默了几秒钟。
那些未被尘封的往事,就像是座休眠的活火山,总有一日会喷发。最后霍暄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说道:“往好处想,她怕你一些,以后说不定就不敢胡闹了,你也省心。”
“我要的不是她怕我。”
赵崇生的话语到这里结束,可是他们都清楚知道,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是什么。
霍暄无奈看着他笑笑,“你不要她怕你,你要什么?真正的痴情种生在大富大贵之家,现在看来倒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赵崇生静默地低阖眼眸,没有出声。
√
等到霍暄离开。
赵崇生起身缓步走向别墅另一侧的医疗楼,站在门外看着诊室里坐在沙发上的女孩。
她正好奇地看着梁医生配药,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眸在看见中药材里的各种虫子之后惊慌地移开,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进他的眼底。下一秒,祝静恩眉眼微弯,满是盈盈笑意。起身跑到他面前,习惯性亲昵地拉着他的手。
“您聊完工作啦?”
“我刚刚发现原来我平时喝的中药,方子里面有好几味是……她柔声细语地抱怨着中药的味道,语气里尽是撒娇意味。赵崇生垂眸看她絮絮说着,眼底不自知地变得柔和。他要的不是她怕他。
他要她爱他。
还要她身上有他的影子,要她踩在他的身上往上爬,要她知道这辈子有他托着跌不下来。
可是他的爱人太迟钝,他得再给她一些时间。√
祝静恩又休养了几天。
再次踏出庄园,是和赵崇生一同飞往柏林。虽说她生活在柏林的那段记忆并不美妙,但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出远门,还是让她感觉到无比兴奋。
私人飞机不是当年带她来到N市那一架。
她在赵崇生的休息室里睡了半程,临降落前,他暂时结束工作,来叫醒她。气流导致颠簸,她睡得不算熟,迷迷糊糊间听见休息室的门开合,随即她被人抱了起来。
周身熟悉的气息让她不用睁眼也能确认对方是赵崇生。“抬手。”
她乖乖听从指令,感觉到他正在帮她换下睡衣。以前偶尔他也会这样在aftercare的时候照顾她,但自从她晕倒之后,他越发习惯照顾她。
知道她低血糖每次睡醒都会晃神好一会儿,所以这段时间只要他在庄园里,都会耐心地哄她起床。
等到坐进车里,距离Hohenzollern家族的庄园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