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就可为自己赎身。
府中婢女大多是十二三岁就进府伺候了,等到二十三四岁,年头足够了,攒几年月例,加上年关恩赐,大多都能攒到五十两为自己赎身,还有在主子面前得脸的,不要赎身银子给放了身契。
“赎身?”轩玉摇头,从没有过赎身的念头。
“只要不犯事,在府里活的好好的,作何要出去呢,窈窈你可知外面有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呢,主子们又不轻易打骂下人,吃穿都不愁,还有银子拿,到老了不用做活,府中还给养着,到年纪了许配个小厮,能分到一个自己的屋子,生了孩子就是家生子,主子们都是给赏银的,家生子可比外面买来的好多了,从小陪小主子一起长大,运气好的一生平步青云,攀着王府,就是做个小官也使得。”
“对我来说,这是极好的日子了,我愿意留在府里伺候主子,一辈子都不出去,外面的有许多都比府中差呢,像我娘,要是没我补贴,她可怎么活啊,再说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过日子难以糊口,到头来更艰难。”
若窈没说话。
她不认同这样的日子,但能理解轩玉的想法,站在轩玉的角度,这样想没有错。
*
松雪院,穿着束身轻装的侍卫匆匆进院,手里拿着一张半新的身契,敲响书房的门。
“王爷,东西拿来了。”
侍卫进去,看何先生也在房中,对其点头致意,大步走向主位,将手中的身契交到主子手里。
他道:“禀王爷,此女于一年前进府,采买仆从的管事从南市买来,花了三十两银。”
魏珏有些诧异:“就三十两?”
寻常女婢都没这么便宜,更别说这女子长相如此出众,碰上有钱了商贾,几百两乃至几千两都不过分,怎么会只有三十两?买个体弱的年纪小的差不多是这个价吧。
侍卫藏锋回道:“是,只有三十两,属下问了采买的管事,说是这女子当时病得要死,人牙子看她要死了才降价卖出去的。”
魏珏看着身契,冷声道:“病的要死就更不能买了,别说是三十两,三两都不值,花了钱若是死了,不是白扔了三十两,采买管事就是这么办事的?”
藏锋低声道:“王爷,采买管事与三爷交好,之前三爷房里的通房都是此人买来的,或许这次也是,瞧见这婢子容色姣好,便买来赌一赌,看看能不能医治好。”
魏珏又问:“府中医这婢子花了多少钱?”
藏锋:“没花钱。”
魏珏偏头看他。
藏锋挠头,也疑惑这点,说:“真没花钱,管事说,买回来没两天就自己好了,后来府医看了一次,说是这女子吃了不能吃的东西才发了病症,时间到了就自己痊愈了。”
魏珏又问了这婢子的来历,一一问过后,眉宇间浮上寒色。
“何先生怎么看?”
何先生喝了口茶,思索道:“这倒是巧了,据这女子所说,她生在云州,因南蛮攻打云州,为了逃避战乱才流落在晋地为婢,而前几日的密报里,说是南蛮有一细作潜伏在王府,正是云州那边来的。”
偏偏这女子容色绝艳,这两个月还闹出了几件事端,引人瞩目,就更加有嫌疑了。
魏珏也是如此想法,声音透着狠厉杀意,“若是如此,宁可错杀,也不能放任她在府中兴风作浪。”
“王爷何不等等,倒也不急着此刻就杀了,此女若真是细作,来日必会有所动作,没了这个还有下个,与其百般防备,王爷何不给她个机会,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魏珏思忖片刻,将这张身契收好,“先生言之有理,就按先生说的做。”
*
翌日醒来,若窈和轩玉携手走来厨院,两人说说笑笑的。
若窈如今只管一日三餐去太妃的桐鹤院送菜,差事清闲很多,早上没什么事,就洗了手帮轩玉揉面做点心。
辰时至,若窈和几小个丫鬟捧着食盒去桐鹤院。
若窈手里的是一道酥糖糕点,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她料定太妃会喜欢这道点心。
曾经为了讨姑母欢心,她日日泡在小厨房,教她做菜的都是大燕最顶尖的厨子,名师出高徒,后来姑母经常说御厨做的点心也比不上她。
曾经不以为意,现在竟是成了谋生的手段。
暖榻上,英太妃靠着软枕听大丫鬟积福和常乐念民间话本,另一大丫鬟满幸跪在身后为太妃捏肩。
画姑姑忙里忙外,盯着小丫鬟们摆饭。
若窈一进来,英太妃就抬手示意积福常乐停下,笑着问:“瞧你今日也拎着食盒,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又带好吃的来了。”
若窈欠身行礼,乖巧笑着,“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太妃的眼。”
英太妃坐到圆桌前,对若窈招手,“好孩子,快来,让我看看你今天做什么了。”
若窈越过一众摆饭的小丫鬟,将点心摆在英太妃面前,为太妃介绍这点心的名字和做法。
“好吃!这个合我的口味!”英太妃吃了两块,然后将点心分给三个大丫鬟和画姑姑一人一块,让大家都尝尝这点心。
积福和画姑姑吃后夸了两句,常乐没说话,满幸最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