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话,她好慌。
不会开局就要去投胎吧。
“你别哭了……”云黛朝他伸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想了想又伸出去,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你没说错话,我没生气,我真没生气,你别哭了,我害怕。”
抽泣声一顿,少年天子仰头看她,布满雾气的眼睁开,直直望着她伸过来的手。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响起:“让骆明烛哭的人都死了。”
云黛伸出去的手瞬间收回来,背在身后,安慰他的想法没有了。
骆明烛眨了一下眼,挤掉一滴泪,再一看,那只手没有了,她突然就很快地收了回去。
他懵懂看她,手扣着桌沿,问她:“尚仪大人是讨厌孤吗?”
他眼睫上还挂着泪,面上疑惑,还有几分难过,瞧着真像满心欢喜,被人拒绝或是训斥后,闷闷不乐的小孩。
云黛觉得这书设定问题更大了。
这么单纯的少年,怎么就能干那事!
让他哭的还全都死了!
她说了什么重话吗?他就哭?
这谁敢惹他!谁敢接触!
云黛只能先把人稳定下来,她还没活多久呢,刚来就要准备投胎?
“我想问,”她重新伸出手,指了一下桌上的泪渍,问:“你哭什么?我刚才很凶吗?”
云黛觉得自己已经够耐心够温柔了,要知道她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软柿子,好捏,怎么可能会把人惹哭。
骆明烛摇头,说没有,“都是孤的错……”
他要是眼眶没红,声音没哑,还能有点说服力。
云黛想了想,说点好听的安抚他:“你没有错。”她又补了句:“我也没有错。”
“不过你经常这么哭吗?”
她可能是被书里剧情吓到了,都忘了尊称。
骆明烛摇头,拿了帕子,动作慢条斯理地抹了眼泪。
云黛注意到他的动作很优雅,姿态柔美,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孤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才会这样……”
云黛哦了一声,但没有放松警惕:“那你可能要学着控制情绪,喜怒哀乐都露在脸上,对你来说很危险。”
少年天子疑惑:“为何这么说?”
云黛重新坐回来,这时才意识到骆明烛一直是坐着的,没想太多,继续说:“你是皇帝呀,皇帝的喜怒哀乐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出来,那他们知道了你的心思,就能拿捏你,受制于人,你就很危险啦。”
以前看了些宫斗剧,这点子弯弯绕绕她还是知道的,但是真要斗起来,她可就纸上谈兵了。
“这样吗?”骆明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说:“可是母后告诉孤,我是高兴,还是不开心,都要告诉她,这也不行吗?”
云黛一愣,想了想,说:“应该,是可以的吧,娘关心孩子?”
骆明烛轻轻嗯了一声,烛光晃了一下,熄灭了,他的脸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云黛拿起烛灯就去边上的烛灯借火点燃,回来时手护着烛火,边走边说:“陛下,您的寝殿太暗了,白日里可以将窗户开着,这样看书写字时,不伤眼。”
骆明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望着她走过来,待她能看清自己时,才说:“孤立刻吩咐下去。”
他起身正要喊小福子,云黛拉住他的手,放下烛灯,再松开他。
“今日的授课到此结束,第一次授课,臣准备得太过仓促,没能教到陛下有用的东西。”
骆明烛动了动被她握住的手,往衣袖里缩,扬起笑脸,说:“您教会了孤很多,孤都记着。”
云黛敷衍地点了头,着急走,刚要转身,想起来还没有行礼,赶紧行礼,出了乾坤殿。
骆明烛一直站在矮桌后,待小福子进来说云尚仪已经离开,才拿出方才擦过眼泪的帕子,翻开干净的那一面,将被握住的地方擦干净。
他的力道很大,白皙的皮肤被擦得通红,直到感觉到痛,才停手,扔了帕子。
小福子走进来,将帕子拾走,弯着腰退出寝殿。
骆明烛瞧了眼几乎全都关着的窗,眼中划过讥笑。他抬手,两指捏着烛芯,掐灭烛火。
此刻他面上天真全褪,与先前判若两人。
正要转身,瞧见地上没被带走的画册,春宫图三个字映入眼帘。
他垂眸看了会,俯下身,纤长的手指捡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来人了。
“今日哀家特地叫了云尚仪来教你礼仪,你可有好好学?”
少年天子立刻点头,认真道:“尚仪大人教得很好,但孤太愚笨了,学不会。”
袁络仪笑着,说:“你可得好好学,学会了,对你好处可多着呢。”
袁络仪来就是为了确保云黛教的是她吩咐的东西,从骆明烛这得到证实,稍微放了心,没说几句便走了。
骆明烛送她出去,在寝殿门外站了好一会,小福子想着他进去歇着,他却站着不动,劝了几次,他依旧不回,只好陪他一起站。
袁络仪走后一刻钟,乾坤殿前急匆匆跑来一女子,发髻差点跑散了。
小福子走过去,看到她站在乾坤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