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还说很爽吗?”“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燕是声音很低,但理直气壮。李眠玉心里既着急,又心疼她可怜的暗卫,憋着一张脸硬挺着,灵魂跟着飘了出去,这样才觉得这十根手指不是她的。但燕是忽然俯下身,贴了贴她的脸,她的灵魂被迫又飘回来,疑惑地看他。燕是:“这样,我也脏了。”
李眠玉呆住,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就听他又说:“一会儿我与你一起洗。”
她面色一下涨红,举着两只手,幽声:“燕是~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燕是低声:“我知道,刚葬下圣上,你还想去救陈家村人,你心情不好。他顿了顿,“我只是和你一起洗一洗,洗过之后,你心心情好点了,再想怎么救人。”
李眠玉仰脸看他。
燕是垂目看着她:“人我会去救的。”
李眠玉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她能想到燕是会以什么样的法子去救人,他一个人是可以能杀很多人,可他一个人怎么把很多个村民安全带出来?她的心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燕是~刚才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救人的,我会和你一起去,我要见崔云祈最后一面。”燕是眉头一蹙,他生了一对浓黑的剑眉,眉心一皱,凌厉的气势便遮掩不住。
李眠玉可不像刚刚出宫那会儿还会对他这样的神情发怵,她说:“你放心,我也不傻,只是……
“只是你想做饵。"燕是打断她。
李眠玉便抿唇笑了,泛红的眼睛一弯,她并不多解释要如何做,只轻轻说:“燕是~你一日把我当公主,我一日就要养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涉险,若是你因此丢了命,那这世上就我一个人了,到那时,我想我不会再快活了。”夏日的风吹在身上,令人头脑发昏,浑身滚烫,血液都像要烧起来。燕是的心跳得极快,清黑的瞳仁看向怀里的人,一瞬不瞬盯着,他出了会儿神,好半响才低声说:“没有人像你这样养暗卫。”“可我就你一个暗卫,我就想这样养你。"李眠玉语气娇憨,却极认真,一双含雾的眼睛里如有春水流动。
燕是没有吭声,忍不住低头又蹭了蹭她的脸,撒娇般。李眠玉怕痒,忍不住笑,手直挺挺地去推他,“燕是~”燕是也笑,抱着她亲了又亲,在她本就磕红的额头吻了又吻,才是足尖一点,往溪边掠去。
不过一日后,成泉忽然跑着进了书房,手里拿着一封信,“公子,方才一个小乞丐送过来信!”
崔云祈怔了一下,放下手中折子,忽然低头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信。打开,信中是玉儿熟悉的字迹,上面只一句话一一“明日辰时,将陈家村诸人送到镇外三里处林子,我来见你。”崔云祈抿唇笑了一下,轻声:“她写信时连耐心都没有了,用的全是不而耐的白话,可又如此坦荡,她攻的是心。”
成泉低头也看到了信上的字,一时迟疑,“公子,现在怎么办?”崔云祈靠在椅上许久,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眼睛又红了,流出泪来,“玉儿甚懂我,玉儿又甚狠心!”“公子…“成泉不懂。
崔云祈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是痛苦的温柔,他低声说:“照她说的做,将陈铁山一家也一并送出去。”
成泉还是不太明白,迟疑道:“那黑衣卫是否要安排?”崔云祈摇了摇头,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低声叹:“她这样来见我,我又怎能再行无耻之事?”
“那……公子,还射杀那暗卫吗?"成泉再问。崔云祈听此,面色便阴郁了几分,却是笑着问:“那群废物真的杀得了么?″
成泉不说话了,心想,难道公子打算放开公主了?就算公子放过了,那相爷呢?
崔云祈闭上限,捧着信再不多话,神情让成泉猜不透。陈春花几人被请到一处院子里好吃好喝几日却不见人,心情忍不住有些忐忑。
这日一大早,成泉亲自过来,将陈铁山一家带过来,陈春花许久没见二叔一家,顿时喜不自禁,抱着她二婶孙翠兰又哭又笑,见他们都瘦了,忙问:“二婶,这一年多你们怎都不会来?”
孙翠兰是个朴实村妇,胆子很小,余光看到成泉,不敢说一直在牢里,只含糊着说:“在外面做生意呢,忙得不得闲。”陈铁山和陈松柏父子却面有怨色,当着人面也不敢言,陈春花此时太过高兴便没发觉,很容易信了。
因着这个,当成泉说要送他们回去时,陈春花都没生出什么怀疑,只是问:“小玉妹妹寻到了?怎么不让我们见她,不是说会有婚宴吗?”成泉只说:“是公主的意思。”
陈春花心里奇怪,却没有多问,还沉浸在见亲人的喜悦里。一旁扶着肚子的陈绣娥却觉得奇怪,心中几分不安,只是不曾多言,只抓紧了儿女的手,上了外面的马车。
两辆马车摇摇晃晃出了镇子,陈春花忍不住掀起车帘往外看,看到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两眼。
“春花,这些人不是好人!"陈松柏见陈春花频频往外看,再忍不住,伸手拽住她,小声愤愤道。
陈春花啊了一声,回过头有些茫然看向堂兄。“狗娃!"陈铁山在一旁低声叫他小名,喝斥他。可陈松柏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一年多牢狱之灾让他胸口怨愤不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