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浑身麻木,眼瞅着就要瘫软在虿盆当中。
独馆主手疾眼快,她纵身一抄,便将那道童抄起,然后砰砰的拍动其身子,将对方体内的毒血逼出部分。
她面无表情,又交代:“抬下去,交给水蛭师傅。”
已经有了两人折戟在虿盆中,连三十息的都没有坚持到,剩下的那三个道童,个个都是面色变化,更加的惊疑交加。
足足百息功夫后,在独馆主的冷哼之下,方才又有人壮着胆子,提气纵入了虿盆里面。
这人入盆后,当即盘膝坐下,浑身运功,体表竟然散发出重重的热力,好似火炉一般,让大堂中的血腥气更加浓郁。
方束旁观着,耳中立刻听见有人说:
“身上的气血激发这么快,这是服用了虎狼药物?”
“应该是的,药效看起来还不小,这次要是不能突破,纵使活下来,后半辈子估计也废了。”
六七十息功夫后,在众人一片叹息、怜悯的声色当中,那入定的汉子身体僵直,被独馆主察觉不妥,拎着脑袋自虿盆中倒拔而出。
一直等到被抬走,这服药道童依旧是趺坐不动,其气血凝固,使得身子僵硬如木,压根就软化不下来。
对方就这样坐着被抬走了,嘴角还带着似笑非笑的潮红之色。
很显然,这人也是渡劫失败,功亏一篑。
最后剩下两人了。
其中一人身量瘦弱,他磨蹭了半盏茶的功夫,一闭眼也跳入了虿盆内渡劫。
众人围观下,这人居然咬牙坚持了四五十息,最后还是自己从虿盆当中爬了出来,但同样是以失败告终。
到目前为止,现场一人退出,四人伤残严重,不知死活。
那剩下的最后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虿盆前,面色精彩极了,紧张的呼吸都好似忘掉,脸色发紫。
别说这人了,就连四周围观的方束等人,不分新老、不分道童杂役,也全都是安静的很,气氛十分压抑。
独馆主对今日这最后一根独苗,似乎也颇为宽容。
对方磨蹭了百来息,都还没有将气血调整好,独馆主也没有催促对方,只是闭眼等着。
压抑间,忽然有一头人大的蛤蟆,从外面跳进来。
它旁若无人的呱呱大叫,高声喊:“馆主馆主,水蛭师傅说它都吸撑了。
你若再丢人过来,它就辞工走妖,不干了。”
这蛤蟆的叫声,让堂中不少人的面色都古怪。
噔!独馆主陡然睁开了双眼,她没有看向那最后一个道童,直接回话:
“晓得了。”
话声说完。
独馆主便转过身子,从背后举起了一尊丈宽丈厚的大石雕屏风,石雕的下部如锅盖、似石磨,上部则是雕刻着蝎子蜈蚣毒虫等物,惟妙惟肖。
她宛若拎着空葫芦一般,轻轻就将石雕屏风搁在那虿盆上,封住盆口。
其动作虽然举重若轻,但是虿盆合上的刹那,现场顿时就传出重物落地声,就连大堂地面都是一颤。
“都散了吧。”独馆主淡淡的吩咐。
她则是再次转过身,取过几根线香,背对着众人,慢吞吞的给供桌墙上的五毒挂画图样,上香烧烛。
霎时间。
大堂中话声不断,不少人都是议论着刚才的一幕幕,嗡嗡作响。
只有那最后一个道童,其一声不吭的,脸上既是庆幸、又是怅然,总感觉失去了什么似的,有些失魂落魄。
对方看着自行烧香的独馆主,嘴唇嚅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着头,默默的混入了人群中,快步离开了大堂。
最后一人离去,方束的目光也彻底收回。
他面色恍惚,口中喃喃:“入道渡劫,竟如此凶险么?”
今日六人渡劫,两人退缩,四人败亡,独蛊馆堪称是全军覆没,颗粒无收。
而且按照独馆主所言,这六人不管尝试与否,其要么肉身重创、要么心气丧失,此生都再无法进入虿盆中渡劫,进入就是找死。
一旁的李猴儿听见方束的嘀咕,对方忽然嘬着牙花子,咧嘴笑道:
“不不不,那可不一定。”
“嗯?”方束当即目光炯炯的看向对方。
李猴儿望着那虿盆所在,解释道:
“虿盆渡劫,其实是咱独蛊馆的保底福利。但凡在这里修炼超过一年,仙功参悟得差不多的,都可以试试。
但渡劫方法,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子可以选。”
李猴儿掰着手指头,数着:
“想要渡劫升仙,可以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可以采阴补阳,摩脐过气,高人灌顶;可以禁食辟谷,服食灵物;可以请仙扶鸾,神打开窍……方法多着呢。”
方束听闻,他又迟疑的,指向那大堂中的封闭虿盆,目露询问之色。
李猴儿看懂了,他耸了耸肩,摇头摆脑的吟咏道:
“此谓,贫者靠博命,富者有神通也。”
“钱,可通神!”李猴儿挤眉弄眼的,摩挲拈着手指。
方束默然。
他听懂了,合着刚才上场的,都是馆中的贫寒子弟,或者说普通道童,只能在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