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馆主呷着茶水,鸡爪般的手指伸进袖子里面,轻轻一抖。
十来颗金灿灿,犹如金沙般的小石粒,落在了桌面上,顿时吸引了方束的注意力。
“那姓曹的矿洞中,的确是有寻金虫的踪迹。这便是寻金虫所产下的粪便,色如金沙,气味似铁锈,服之做药,可消肺肿喉疾。”
老妪慢条斯理的说着,让方束目中的期待之色变浓。
但是对方停顿一下后,话锋忽然一转,冷笑道:
“不过老身可不是好糊弄的,一见此物,就知道是有人不知从何处,得了这些寻金虫粪便,将之故作疑阵的放在了矿洞中,好诓骗眼拙者。
彼辈只知此物是寻金虫的粪便,但是却不知寻金虫产粪,乃是挂在岩壁上,形如矿脉般,而非像是老鼠屎一样落在岩石上。”
方束倾听着,面色微变,他吐出一口气,出声:
“师父您的意思是,那姓曹的果真是想要诓骗弟子进入矿洞中,行不轨之事,并无宝药出世?”
独馆主听见这话,却沉吟着说:
“宝药肯定是没有的。但意图不轨与否,或许是,或许不是,可能只是那厮手下的人故意卖弄,想要邀功罢了。
毕竟寻金虫虽然难得可贵,但是其粪便,市面上偶尔就会有人将其粪便当做金沙贩卖,运气好就能买到,压根花不了几个钱。”
不过下一刻。
独馆主脸上的似笑非笑之色再度浮现,只见她的袖袍又一抖,哐当便是三颗灵石,落在了桌面上,灵光闪烁。
这老妪轻笑道:
“但何必在意真相如何,寻金虫一事既然是伪造的,那就是姓曹的不懂规矩了。”
她用目光示意着桌上的灵石:“收下吧。
那厮倒也聪明,知道痕迹是假的,立刻就掏出了三两灵石,作为赔礼,说是上次没有好好招待你舅甥二人。
老身念在那厮是初犯的份上,且你终究并没有踩坑,便替你收下了这份赔礼。”
方束目中恍然。
这三两灵石,曹姓矿主相当于将二舅余勒的赎身灵石,加了两倍的还回来了。
不过他丝毫没有要去伸手接那灵石的意思,当即拱手:
“辛苦师父了。师父能听弟子一言,就外出一趟,已经是弟子的福分,岂能再收下此物。”
结果独馆主直接喝到:
“婆婆妈妈作甚!老身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收回去的。
东西就放在这儿了,你若不拿,被旁人捡走了,那就是你的事情。”
方束见状,面上露出几丝惭愧之色,又道了句“长者赐,不敢辞”。
他这才上前,将桌上的三两灵石揣入了兜里。其犹豫了一下,一并也将那寻金虫的粪便,从一张符纸包住,也收入了袖兜中。
三两灵石落袋,正好能解一解方束最近的囊中羞涩之困。
或许,独馆主本就是有意为之,在想办法在生活上帮衬着他一点。
见方束将灵石收下,独馆主的面上露出满意之色。
她不咸不淡道:
“这才对。三两灵石而已,眼皮子别太浅了,无须太在意。
此事,为师之所以轻拿轻放,没有狮子大开口。乃是等你日后渡过第二劫了,到时候你再亲自过去,找那姓曹的麻烦,敲敲竹杠。”
这话让方束面色古怪的同时,他也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潜藏意思。
于是询问了一番,方束顿时就了解到,原来那曹姓矿主的修为,只属于二劫炼精。
且按独馆主说的,对方一看就是嗑药嗑上去的,气息不稳,顶多手上有点狠招,但都是野路子。
因此独馆主才会说,方束若是渡过了第二劫,可以自行前去找对方的麻烦。
此外,独馆主在言语间,也顺带着将铅山矿场里面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一下。
“铅山矿场毕竟是挖掘了一甲子的矿场,地下矿脉交错纵横,矿洞密密麻麻。
不过你只要注意一下老身刚才给你说的那几点,日后过去敲竹杠时,小心点便无大碍了。”
方束点头,欣然道:“是,师父。”
独馆主随意的吃了口茶,点点头。
只是她却不知,方束听见了她交代的情报,比之获得了三两能解燃眉之急的灵石,更要欢喜。
当然了,这股欢喜,方束只能暗藏在心底里。
因为他所欣喜的,正是程罐子宝图上的宝药所在:
“师父不是旁人,其不至于会骗我。
看来就算只是我一人,也只需要好生准备一番,就可以前往矿场中一探究竟,只是不知那‘紫铅云母乳’究竟又积蓄了多少……”
紧接着,师徒两人讲了一会儿话。
方束见独馆主敲起了茶杯盖子,意识到他可以退下了。
于是他恭敬的作揖一礼,然后便打算退去。
不过就在这时,独馆主忽地又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方物件。
这物件,方束很是眼熟,方方正正的,正是独馆主的名帖。
对方递过名帖,交代道:
“嘿、炼了三四个月,老身看你身上的炼髓篇虫功也学会了,悟性果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