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小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炼功大堂的深处,走到前堂,再走到堂外的。
他只是知道自己似乎是尾随着方束的脚步,浑噩似的飘到了前院。
“方兄慢走,今日馆中老仆犯事,还望方兄海涵,仔细向独馆主解释解释,免得伤了你我两馆的和气。”
“令兄言重了,方某今日也是一时激奋,还望令兄也替方某,向烧尾馆主解释一番。方某与贵馆,其实颇有渊源。”
“哈哈,是极是极。方兄本就是半个烧尾馆的人,更何况如今又炼了本馆的铅功,都是自家人。”
“告辞。”
等到方束的要走的声音响起,印小简方才陡然惊醒。
他杵在院门口,眼睛连忙看向方束,想要上前,但是又不敢上前,心底里面甚至还有一份心虚,生怕自己当初抢了方束入馆机会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倒是方束在临走前,瞧见了这厮居然还走了出来,便朝着印小简点了点头。
被方束看了一眼,印小简的脸色顿时就激动了几分。
自惭形秽间,他又不由的就挺起了胸膛,手忙脚乱的拱手回礼。
“方兄慢走……”印小简挤出笑容,还想走到院外继续送行,但是方束的脚步已经跨出了门槛,并且潇洒离去。
这让印小简嘴上的声音停住,他只得空落落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他的眼神,很快就又看向旁边的那馆主义子——令白犬。
于是印小简脸上带着讨好又自矜的笑,朝着对方拱手,腆着脸攀谈:
“令师兄,这位方束兄弟,和我可是老兄弟哩。”
谁知刚才还和方束有说有笑的令白犬,其脸色淡漠,瞥了印小简一眼:
“就你,也配和独蛊馆的内院弟子做兄弟,还是一个被你挤出本馆的人?”
令白犬的嘴角带着似有未有的讥笑。
这话让印小简的面色僵住,眼睛里还明显露出了不知所措和惊慌之色,他不明白,为何令白犬会知道这件事。
忽地,令白犬的目光,还不由的就落在了印小简的双脚上。
其人的眉头更是皱起,嫌恶的道了一句:
“你什么货色,也配和我穿一样的鞋。”
两人脚上穿的,赫然都是同一家裁缝店的鞋子,乃是印小简偷偷卖了一回血,才跟上馆里的潮流买的。
这鞋子买回来后,给他添了不少的自信,也是他常用的和人攀谈的手段。
现在被令白犬这般嫌恶,印小简脸上的不知所措更重。
他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但是馆主义子压根就懒得搭理他,随口呵斥一句后便自行离去。
院门口,只留下印小简继续杵在原地,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身子都缩了起来。
就这样的,这厮一整日都打不起精神,并且感觉厮混在一众连入道都没有的外院弟子间,更是觉得无趣,压根就上不得台面。
直到夜幕降临,馆中的外院弟子在就餐时,谈论起了吃食、女人种种。
印小简混在其中,终于是侃侃而谈,恢复了几丝精神,他甚至开始鄙夷外院中的那些雏儿。
但等人群散去,炼功的炼功、洗漱的洗漱。
印小简又感觉心胸间就像是有猫在抓挠似的,一股邪火不知道该往哪里泄去。
“妈的!老子也要泄泄火。”一咬牙,印小简再一次没忍住。
他抓起了自己干瘪的钱囊,离开烧尾馆,往坊市的深处走去。
…………………………
另外一边。
方束离开烧尾馆后,路上警惕,迅速的就返回了独蛊馆。
一回到馆中,他就当即找上独玉儿,询问独馆主在哪,有事情要禀告。
不多时。
他便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在烧尾馆中做下的事情给说出,甚至还将自己和那管事肖虎的恩怨,也说了个清清楚楚。
说罢,他就将那名帖碎片,以及到手的炼髓篇铅功拿了出来。
果然如方束所料。
独馆主听见了他的话,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茶,一点诧异或者说想要训斥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是在听见方束忍不住出手时,眼睛里露出了几丝满意之色。
当听见方束竟然将一个二劫仙家,哪怕对方是个养尊处优的货色,给打趴下时,独馆主的嘴角更是明显的露出了笑意。
方束说完,独馆主不咸不淡的道了句:
“干的不错,仙家中人,知进退、懂屈伸,但一股子郁气也不能憋在心里,能念头通达,便念头通达。
这对炼功,特别是炼精阶段,是有好处的。”
方束听见这话,微微一愣。
他的心思在当即脑中动弹,唤出道箓。
只见道箓中的一行文字,和他出门前相比,已然是发生了变化。只不过方束在动手后,精神亢奋,一直都没有太过留意这点。
而这文字便是:
【境界:一劫炼精人仙(三成七分)】
和人打了一场,方束不仅没有留下伤势隐患,其修炼进展居然还一口气的增长了“八分”。
这都是快一成的进展了!
其赫然也证明了独馆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