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只见是一面容清瘦的老者,枯坐在一竹塌之上,跟前有一香炉,炉中焚香,青烟袅袅。
令白犬入内,当即身子下压,作揖道:
“参见师父。”
老者的面上露出轻笑,吩咐:“私底下就不要叫师父了,叫义父便是。”
“是,义父。”令白犬听话的应声。
这名老者,正是烧尾馆中的馆主,其和独蛊馆主,皆是坊市中的馆主级人物,师出仙宗,奉命下山育才。
“今日之事,老夫已经知晓了,你做的不错,持重稳妥,没有随便出手干涉,更没有因肖虎那厮,就坏了两馆的关系。”
烧尾馆主满意的打量着令白犬。
随即他的眉头又一皱起,不愉的道:“看来肖虎这厮,当真是惯于媚上欺下了,竟然连老夫当年的开馆弟子,那厮的师兄弟都不待见。
不收其外甥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窃取其束脩、收人当杂役。”
言语到这里,烧尾馆主的面色阴沉:“此事传出去,老夫和数代弟子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名声,都要遭了污浊!”
令白犬闻言,他拱手出声:
“义父放心,当日堂中的杂役,孩儿都已经交代过。独蛊馆又历来和本馆修好,那方束其人虽然年轻,但也并非不知进退之人。”
言语间,令白犬便将自己礼送方束出门时,和方束的交谈,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
听见这话,烧尾馆主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其人满意的看着令白犬,夸奖道:
“不错,有条不紊、落落大方,看来老夫选你当面子,让你哥白狼当里子,当真是选的不差!有你在,本馆的杂务种种都将无恙也,老夫和你哥都能省心。”
只是其人却没有发现,令白犬在听见了那“面子”、“里子”两词时,眼神不自觉的一沉,眼中喜色都消散了几分。
“义父谬赞了。”令白犬面无异样的笑着回应。
烧尾馆主打量着他,面上也露出笑意:
“岂是谬赞。虽然因为那肖虎,本馆少了个寻常的内院弟子,但此事也让老夫晓得,本馆可以多出了个优秀的少馆主。”
令白犬面色动容,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烧尾馆主:“义父这话?”
竹塌上,清瘦老者笑吟吟道:
“肖虎为人不仁不义不忠,养其十年,听说还被馆内馆外给捧成了什么‘大管事’,倒也肥了,算是对得起他。
他也是时候该卸下馆里的诸多职务,交由你来了。这样对那独老婆子,正好也算是个交代。”
烧尾馆主轻叹:“不过肖虎毕竟也是跟随老夫的初代弟子,保留其管事的名头罢。”
令白犬声色激动的道:
“是,义父!”
一番心腹之言后,令白犬得了烧尾馆主的吩咐,让他亲自将两本秘籍送到独蛊馆中,这才退下。
而一直等到彻底离开了馆主静室,令白犬走在路上,其人依旧兴奋不已。
他没有想到,肖虎这厮在义父眼里的地位,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低下。
“果然,对于道馆而言,内院弟子才是自己人,管事杂役种种,都只不过是看家的猪狗!”
一时间,令白犬的目光闪烁,他还在心间暗道:
“方束,看来某还要多谢于你,是你替某试出了那姓肖的成色,纯属一纸老虎。”
于是在支取功法秘籍时,令白犬的目光一飘,他看向了书架上的某册血色字样的功法。
这人心里的某个阴邪念头。
瞬间就从方束的身上,转移到了肖虎的身上,并且面上生出浓浓的觊觎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