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强家里刚安装电话机,便有人上门给远方亲戚打电话,他象征式收了点钱。
这事,又一次在村里掀起热议。
苏大强分家后,是越过越好。相比之下,苏老头就有点惨,孤零零一个人不说,还欠着一屁股债。
当然了,大家也不怕苏老头不还钱,或者说还不起。
他们姓苏的,以后每年能分好几万呢!那点钱算什么?苏老头自然也有份,担心人家还不起?
实际上,哪怕苏老头真的没钱还,看在苏大强的面子上,大家也不会催债,左右不过是几块钱的事,就当是不小心丢了。
这天,阿娟娘家来人了,带来了些土特产。
苏大强看阿娟脸色为难,就猜到什么事。
以前,两家比较少来往,主要还是因为两家都不富裕,尤其是苏大强这边。没分家之前,苏老太可没有好脸色。
“亲家,来就来呗!还带那么多东西,见外了。”苏大强热情招待。
他清楚,儿媳的娘家是穷了点,但不坏。
何况,儿媳为他苏家生了一男一女,把这个家打理得有条不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让她在娘家人面前丢份。
“强哥,惭愧呀!这次来,是有求而来。”阿娟的父亲脸色尴尬。
平时不怎么来往,人家富起来就求上门,不尴尬才怪。
“什么话嘛!都一家人。”说完,苏大强转头:“阿娟,去三伯家捉只鹅回来。”
“哎!”阿娟应了一声,赶紧出门。
他们这养大鹅的人并不多,只有两户,其中三伯家养得最多。
大鹅作为农村三霸之一,小孩子的噩梦。
不说小孩子,大人也受过它们的霸凌。它们不同狗子,狗子还会认人,看到陌生人才会吠,但大鹅连家里人都可能欺负。
“强哥,没必要,没必要!随便吃点就好。”
苏大强给他们倒茶:“大老远的过来,怎能随便?是阿城想进厂干活?”
他主动点破。
阿城是永年的大舅子。
阿娟的父亲闻言点头:“是呀!强哥说得上话吗?”
“小事,让阿城去永年的收购站就好。这事,永年自己都能做主。”
“收购站?收购站好。”阿娟的父亲喜悦道。
让儿子去给女婿干活,有女婿照顾,那更好。他知道女婿是收购站的负责人,但没想到能做主招人。
还以为这次的事会有点难度,没想到亲家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你家阿哲呢?”苏大强又问。
“他性子不稳,还是不给亲家找麻烦了。”阿娟的父亲摇头道。
自己知自己家事,老二是什么人?性子跳脱,让他干活就屎尿多的人,给他安排工作,不是让亲家难做吗?
苏大强笑了笑,自然也是了解阿娟二弟的为人。
“他懒是懒了点,但性子不坏。这样吧!再过几个月,我给他安排个质检员的岗位,不用怎么干活,检查一下产品质量就行。”
阿娟的父亲听后,内心很是感激,阿娟嫁了个好人家呀!
虽然前面几年确实吃了苦,但苦尽甘来。
“强哥,那太感谢了。”他打算回去好好磨一磨老二的性子,不能给亲家、给女儿丢脸。
……
阿娟的父亲回家后,一家人围上来。
“当家的,亲家怎么说?肯帮忙吗?”他们也是最近才得知,女婿家发达了。
“强哥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阿城,你明天就去永年的收购站帮忙,用心干活,不要给你妹妹丢人。”
一家人顿时欢呼雀跃。
“爸!你放心好了。”
“当家的,去永年的收购站干活,一个月多少钱?”
“底薪50元,可能还有奖金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此话一出,一家人再次满脸欢喜。50元一个月,这恐怕是他们生产队收入最高的了。
吴老四的儿子中专毕业,当年可谓风光无二,毕业后留在县里工作,但据说工资也才四十多块一个月。
老二阿哲羡慕,他老婆小芳推了推他。
小芳刚嫁过来不到一年,看到大哥有工作,她希望自己家男人也争取一下,那可是当工人呀!
“推我干嘛?”阿哲有自知之明,大姐可不喜欢他,以前没少骂他、打他。
大家都看不起他,偏偏他自己也不争气,主要是不想吃苦。
小芳心里那个气呀!
还能干嘛?
“阿哲这懒人的毛病得改改,强哥明说了,过几个月会给他留个质检员的位置。你要是改不过来,也别去丢人现眼。”阿娟的父亲说道。
“真的?”
峰回路转,阿哲两口子立即亢奋起来。
小芳下决心,接下来几个月,一定要好好改造自己的男人,把那偷懒的臭毛病给扭正回来。
翌日,天都还没亮,阿城便爬起床,简单吃点就出发。他们生产队到乐青公社可不近,走路得将近两个小时,都不是同一个公社的。
“大哥,来啦?吃了没?”苏永年和大舅子碰面,马上亲切地问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