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跟着蓝尾巴鬼一起去的绿尾巴鬼先回来了。
“你说的居然是真的,他比我游得更远。”
蓝映渠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当然。”
“你是圣雌吗?我第一次见活着的兽人能和我们这些已经死了的鲛人说话。”
绿尾巴鬼规规矩矩地扶着气泡,看着里面的雌性。
“鬼,你们这些死了的人,有新的称呼,叫鬼。”
所以别在她面前说那些加了一堆定语的话了,和绕口令似的。
“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怎么知道?”
“先别说那些了,你能告诉我圣雌是什么吗?”
这是蓝映橐第三次听到“圣雌”两个字了。
第一次是科尔蒂梵质问她的时候。
第二次是鲛人王念叨的。
第三次就是现在。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里面强大的死…鬼说的,祭司算出来圣雌将要降临,她有沟通兽神的能力。”蓝映蓁等了一会儿,见绿尾巴鬼还没有往下说,她开口问道:“然后呢?”
“没了啊,就这些。”
绿尾巴鬼疑惑,她不是圣雌吗?她难道自己不知道?
沟通兽神?
那圣雌说的应该不是她。
如果她都能做到和神沟通了,她肯定第一步先把神瑞了自己坐上去,哪可能甘心当一个传话筒。一刻钟后,蓝尾巴鬼回来了。
“现在,你们可以帮我了吗?”蓝映蓁轻轻勾唇。
“我们帮你之后,你能让我们自由吗?”蓝尾巴鬼讨价还价。
蓝映橐脸色一沉,轻哼一声。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这种级别的小鬼都敢和她讨价还价了。
“我倒是能做到,你能保证帮的到我吗?”
蓝尾巴鬼重重点头:“我之前听别的鲛人说过,他有办法逃出去,还差点成功了,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说完,蓝尾巴鬼就飘走了。
“你呢?你还不走?”蓝映橐看着绿尾巴鬼。
绿尾巴鬼摇着尾巴,问出了他好奇的问题:“出了地牢,你要怎么办?靠这个气泡上岸吗?离开鲛人国气泡就破了。”
蓝映蓁也不知道,但是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还有,你真的是圣雌吗?你能不能问问兽神,我还能活吗?为什……”
“闭嘴。”
蓝映渠为数不多的耐心告罄。
“滚开。”
蓝映蓁随手挥出一道符,绿尾巴鬼惊恐地飘出了数十米。
他想靠近,却好像被什么挡住,再不得寸进。
黑暗会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感觉。
蓝映渠只能靠着自己吸纳灵气的速度来微微估计。
蓝尾巴鬼已经告诉了她出去的方法。
同样,她也信守承诺,给了他自由。
他的怨气不深,执念却重。
了却这桩执念后,他自会入地府投胎转世。
出去的方法很简单粗暴,是之前的犯人接力挖的地道。
在海里挖地道,要考虑压强,岩石结构等,并不容易。
这些犯人还挺厉害,还真让他挖出来了。
蓝映蓁去看过,那地道太小,她的气泡太大,行不通。
这海里压强过深,她肉体凡胎,离了气泡活不了多久。
除非,她能恢复巅峰实力,画个阵出来。
要不然科尔蒂梵再给她输送些紫气也行。
“算明白了?”
渊蜃慵懒地托着下巴,蓝色的长发如海藻般在王座扶手上散开,看似随意地问着下方的老祭司。老祭司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吐出的水泡都带着惶恐:“王,老臣,老臣愚钝,你和圣雌之间同感之事玄奥异常,一时难以勘破……”
“难以勘破?”渊蜃缓缓抬起眼,深蓝近紫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度,“一个月了。整整三十个潮汐轮回,你告诉我,你还在“难以勘破’的阶段?”
他微微前倾身体,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您老人家年岁太大,该褪鳞归墟了吧?”老祭司吓得浑身一颤,几乎要瘫软在地:“王息怒!实在是那雌性所用之法闻所未闻,是兽神的力量啊“够了。”渊蜃不耐地打断,优雅地一甩尾鳍,从王座上悬浮而起,“无用就是无用,借口只会让你的无能显得更加可笑。”
“已经关了她一个月了,她服了吗?”渊蜃自言自语,轻笑一声,“关了一个月,暗无天日的地牢,再硬的骨头也该被磨平了锐气。”
“该去看看我的圣雌是否学会了,该如何恭敬地同我说话。”
他摆动着巨大的尾鳍,不紧不慢地游向王宫深处的地牢。
幽深的廊道两旁,守卫的鲛人士兵恭敬地垂下头颅,为他让开道路。
然后,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那个本应囚禁着蓝映蓁的巨大气泡依旧悬浮在那里,表面流光微转。
然而一
气泡之内,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蓝映渠的半点儿影子?
只有水波在空荡的气泡里缓缓流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自信与傲慢。
渊蜃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海水开始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