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静言接过毛笔,在纸上写下:
【不准勾引我。】
容昕撇嘴。
付静言长眉微蹙,用疑惑的目光看她。
容昕连忙点头:“自然,本小姐对你也没有兴趣,我就是想得到你那一半家产而已。”
“……”
付静言看着她的微红小脸,觉得她的保证非常让人难以相信。
午后。
容昕将付静言签过字的单子交到慧仙手中:
“大嫂,我就不麻烦你做账了,这是我们一房的日常用度,你照着给就行了。”
慧仙扫了一眼单子,尴尬地笑道:“那好,明日弟妹回门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正好过来,就看看吧。”
容昕眼眸一转。
上一世回门,付子正推说公务繁忙压根没有陪同,自己带回去的礼品也是侯府压箱底的陈旧东西,结果就是她被姨娘和亲戚一顿奚落嘲讽。
这一次,自己喜堂改嫁闹得满城风雨,那些亲戚还不定怎么看她的笑话呢。
她看了一眼礼单,果然还是之前那些。
“大嫂,给这些压箱底的旧东西,是嫌弃我们家小门小户吗?”
慧仙一愣,她没想到容昕小小年纪还懂这些家事,并且能直言不讳说出来。
“这……都是按照常理配的。”
容昕轻笑:“常理?你拿出来你回门时候的礼单我看看?这么苛待我和三公子,闹到侯爷那里可就不好看了。”
慧仙神色一僵,勉强笑道:“妹妹,这种小事何必惊动侯爷,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容昕直接从桌子上拿起毛笔,在礼单上一边划一边写,弄了个大差不差,然后手一伸:
“再给我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作为你撺掇二公子退婚的补偿。”
慧仙眉头紧蹙:“妹妹,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不然你去问春杏?”
慧仙咬咬后槽牙,冷着脸从抽屉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她:“春杏胡说八道已经被我卖了,这种话以后你就不要再说了。”
“动作够快的。”容昕笑着接过银票。
日暮。
容昕来到付静言的书房,商量明日回门的事。
她轻轻敲了两下,没有动静,推门进去,扫视一圈,没有人。
上一世,她从未踏足付静言的书房。
屋里的家具是花梨木的,清新雅致,桌子上摆满书,笔筒里的毛笔林立,墨香四溢,她顺手翻了一下桌上的纸张,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遒劲有力。
一只手突然从她身后伸过来,按住那些纸。
容昕吓了一跳,转身撞入一个素白单衣的胸膛里。
青莲的清苦略带甘甜的味道,立刻萦绕在容昕四周,她抬头看到付静言冷玉一般的面容。
他垂目看着她,唇线平直,神色严肃地打手语:
【不要动我的东西。】
这次容昕看懂了,她略微有些歉意地说:
“你若是介意,我下次不进来了。”
付静言并没有客气,他点点头,往后撤了一步,容昕脱离了他的怀抱,稳了稳神说:“我是来问你,明日回门你去不去?”
没想到付静言半点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然后将手指向门外。
“好。”
既然人家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容昕也没有耽搁,迈步出了书房。
付静言将刚才容昕翻的那些纸张拿起来,下面有一块玉佩,他匆匆将玉佩放到书桌的暗格里。
翌日,春色正好,万里无云。
容昕和付静言坐着轿子,带着十几个婆子小厮回门。
容昕神情自若,没有因为昨晚被他赶出书房不悦,付静言却有些紧张,一路上喉结轻滚,几次偷瞟她。
一进容府,来了很多亲戚,二娘刚迎上来,容昕就将礼单塞给她。
二娘看着礼单嘴都合不拢,连忙折起来塞在袖子里,拉着容昕往里走:
“阿昕啊,客气什么,快进来坐,你现在是侯府的三少夫人,我们家的贵人了。”
客厅里人声鼎沸。
容昕一看,全是父亲和二娘家里的亲戚,最高做到九品官。
上一世靠着自己攀扯侯府,一个个都得了好处,等她一死,就成了他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她刚坐在椅子上,姑妈围过来:
“阿昕,怎么听说,你在喜堂被二公子拒婚,只得改嫁给侯府的三公子了……是个哑巴。”
二娘叹了口气说:
“三公子好歹也是侯府公子,虽说是哑巴,不耽误生儿育女。”
三叔连忙问:“他虽是哑巴,在朝中可有职位?”
婶子撇撇嘴:
“阿昕这次可亏大了,那哑巴还是庶出,你以后在侯府也没有什么地位,他肯定没来吧。”
容昕挑唇一笑,用手往门口一指,那里站着比她晚了半刻走进来的付静言。
亲戚们往后一看,都噤了声。
付静言今天很给容昕面子,常年不出屋的他居然还仔细收拾了自己,玉冠束发,月白锦袍,拇指上戴了一个白玉扳指。
苍白温润的面容十分清贵,气韵雅致,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