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王氏当着侯爷的面,也不敢太袒护慧仙,只得摆摆手。
两个婆子将慧仙拖至长凳,麻溜将她的手绑在凳子腿上,把板子递给付子正:
“二公子。”
付子正不接,看向王氏,哀求道:“母亲,她好歹是大嫂,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还是给她留点颜面吧。”
王氏也是舍不得,无奈地说:
“我也没有办法,家法难容,你下手轻点。”
容昕双手掐腰,笑着对付子正说:“二公子,来行刑吧。”
付子正狠狠瞪了容昕一眼,只得接过家丁手中的板子。
家丁很殷勤地一把将慧仙的裙子撸下来,付子正怒火中烧,一拳将家丁打倒在地,连忙替慧仙拉上裙子。
不过下人们都看到了,慧仙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昕笑道:
“二哥,你若是放水轻打,老夫人就要换个人来行刑,你刚才打在我夫君身上那一下,可不轻。”
付静言听她说“夫君”,侧目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垂下眸子。
侯爷负手站立,冷哼道: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子正,行刑吧。”
付子正脸色憋得通红,颤巍巍举起板子,一咬牙,打下来,随着慧仙一声惨叫,付子正一脸不忍。
容昕笑着替他们数板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一……二……三……快啊二哥!”
付静言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微微摇头,示意她要收敛。
容昕撇撇嘴,看着付子正打慧仙,讥笑道:
“真是对苦命鸳鸯。”
此话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旁人都听到。
付子正和慧仙的关系,是侯府人尽皆知又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只瞒着侯爷一人。
此言一说,王氏连忙看向侯爷,然后往死里剜了容昕一眼。
侯爷蹙眉看着付子正,品到其中意味,冷声道:“子正,行刑完来我书房。”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付子正打完最后一下,一额头的汗,他将板子一脚踩断,猛掷在地上,此时慧仙裙子上洇出鲜血,人已经伏在长凳上倒气。
婆子小厮赶紧上前解开绳子,几个人抬着扶起慧仙,颤巍巍往外走。
付子正几步跨倒到容昕面前,充血的眸子狠狠瞪她:
“你这次太过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
容昕眉梢一挑:“跟你们学的,人不能总在一个地方绕圈吧,总要有点长进。”
付子正剑眉拧成一团,一把钳住她的手臂:
“阿昕,我知道你恨慧仙,你越这样,越得不到我的心!”
容昕一把甩开他的手,睁大眸子耻笑道:
“付子正,你得了失心疯吧?”
她拉着付静言说:“走,夫君,刚才你被疯狗咬了,我回去帮你上药。”
付子正想追过去,又想到父亲让他过去训话,只得停下步子。
他的目光追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纤巧背影,心里又气又痒。
容昕现在既俏皮可爱,又嘴毒狡黠,活脱脱一个小刺玫,不像上一世,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可爱。
现在更可人……
付子正眉心一蹙,惊异于自己的想法。
容昕和付静言回到院中,付静言打手语:
【我书房里有药酒,自己来就行。】
容昕看懂了,摇头:
“你又够不到后背。”
她拉着付静言进了书房,将他按到椅子里,自己去架子上翻找,拿着一瓶药酒走过来。
“脱了衣服。”
付静言抬眸瞅了她一眼,迟疑片刻,解开腰带,将素白长衫脱下来,搭到椅子靠背上,赤裸上身坐下。
容昕微愣,咽了咽喉咙。
付静言平日看着清冷病弱,脱了衣衫,脊背挺拓,肌肉峭峻有型。
容昕轻轻将他披在背上的乌密长发推到身前,冷白肌肤上,有一条青紫淤伤。
“付子正真不是人,下这么重的手,下次让他加倍偿还!”
容昕一边怒骂,一边将药酒倒在掌心,轻轻擦在他背上,然后缓缓揉开。
付静言侧头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毛笔,在纸上写下:
【你一直隐忍,就是等侯爷来之后,再将大嫂的事说出来?】
容昕看了一眼,点头:“是呀,否则她瞒着侯爷,马上让人把这件事抹平。”
付静言顿了顿,又写:
【要是我不过去,你打算自己挨板子?】
容昕抿唇一笑:“没办法,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付静言将毛笔一扔,转身面对着容昕,长眉紧蹙,面带愠色,直接打手语:
【你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实在是愚蠢!】
容昕一挑眉:“看不懂。”
付静言无奈,又转身写下来,用手指敲着桌子让她看。
容昕瞥了一眼:“我吃过的亏比这惨多了,这算什么,只要能报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话说得很轻松,却也是咬着牙说的。
付静言看着她,清润眸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