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黄历上写着:不宜出行,忌火烛。
容昕和付静言收拾妥当出门。
走到门口,付子正站在马车边送行,他看了一眼付静言,嫌恶地问容昕:
“他也去?”
“是啊,按理说应该你去,你不去就让他去。”容昕用眼角夹了他一眼:“要不然你去?”付子正眼中露出惧色:
“我今日有公务,让他去吧。”
容昕冷哼,和付静言上了轿子。
灵光寺。
半山腰上,云雾缭绕,是一座经历过几朝的古寺,香火旺盛,香客们求财求子,络绎不绝。轿子停在山脚下。
付静言和容昕徒步上山,蜿蜓的石阶上,不断有上山下山的香客擦肩而过。
容昕本来觉得自己体力好,在侯府养尊处优,没想到爬到一半还是累得气喘吁吁,付静言拉着她的手,笑着摇头。
容昕撇撇嘴:“完了,我还不如你,还是别活了。”
寺中香火弥漫,容昕假模假式地给慧仙那“付家未出世的孙儿”做了超度。
叩拜过,一个小沙弥走过来,问她是否卜上一卦。
容昕拿过签筒摇晃。
一签晃落。
小沙弥接过来一看,合掌说:“夫人和郎君今日有一次劫难。”
容昕若有所思。
小沙弥连忙说:“夫人,今晚在寺中留宿一晚,明日可让大师做法来消灾。”
容昕眼眸微闪,弯起唇角:
“好,那就劳烦师傅帮我们找一处干净的客房休息。”
小沙弥将他们带到寺院后面的客房,推开门,干净整洁,阵阵檀香。
容昕和付静言进了屋子,跟随而来的丫鬟和家丁都去另外的客房,小沙弥抬眼偷偷瞟了他们一眼退下。容昕四下里看了看环境,将门窗关好,悄声对付静言说:
“今晚亥时慧仙就会放火,你刚才把那条路看清楚了吗?走夜路一定要小心,银票不要丢了,到我们事先找好的房子里躲起来,等我去找你。”
付静言点点头,打手语:
【我会等你办完所有的事再带我去青州,你不要着急,我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你。】
容昕笑着捏他的脸:“这么乖。”
付静言又要俯首做点什么,被容昕推开:
“佛门净地,消停点。”
暗夜幽寂。
山间古寺在漆黑的夜幕中异常静谧,连庙亭檐角垂着的铃铛都一动不动。
亥时。
一道火光将黑暗劈开,寺庙后面的十几间客房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僧人们都出来灭火,无奈火势太大,方丈蹙眉看了看熊熊大火,对身边的主持说:
“这不像是香烛失火,倒像是有人泼了油堆了干柴,你赶紧去报官。”
他又对僧人们说:
“先别救火了,去客房看看有没有逃出来的客人,快去救助。”
此时,容昕和付静言绕过几处燃烧的客房往那条小路疾走。
前方突然站出两个手持钢刀的黑衣汉子,将他们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壮汉一脸横肉,低声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容昕心囗一跳。
她确实来了十几个家丁,但此时呼喊的话,付静言就走不了了。
她推付静言:
“你先走,我跑几步再呼喊,那边都是我带来的人。”
付静言没有理会她,直接将她挡在身后,直面那两个壮汉。
容昕拉他:“你疯了,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付静言已经闪身冲了出去
他身上的白衫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出手迅猛凌厉,如灵蛇出洞,静谧狠决。
容昕还没怎么看清,那两个壮汉已经被付静言空手夺白刃,放倒在地。
容昕吃了一大惊。
没想到平时弱不禁风的付静言,身手竟然这么厉害,想来做东宫的杀手不会是个笨蛋。
付静言跑过来拉着容昕要走,一个还没断气的壮汉掏出两只飞镖,破空而来
“嗖!”“嗖!”
付静言用手臂挡住刺向容昕后背的一枚飞镖。
“噗嗤!”
他接住另一枚飞镖,反手抛回去,壮汉咽喉中镖,没发出任何声音便倒地身亡。
付静言将刺在手臂上的飞镖生生拔出,用牙齿咬住衣服撕下一条布几下将手臂包扎好。
容昕震惊地看着他一顿麻利的操作,又担心地问:
“你怎么样?”
付静言摇头,打手语:
【我没事,你先喊人来,他们来了我再走。】
容昕等付静言藏好,大声呼喊,不多时,侯府的家丁们跑过来护住她,她悄悄回头,看到付静言已经闪身消失在小道中。
她低低一笑。
成功了。
灵光寺的大火已经蔓延到山林,官府的潜火军来了,一边救火一边救人。
此时,侯府的下人也向侯爷禀告了。
“你说静言和容昕在灵光寺?!”
侯爷大惊,他跑到院中,遥遥看到漆黑的天幕红了半边。
他立刻对随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