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汤越霖的资金和渠道加持,苏禾溪的事业如同坐上了火箭,一飞冲天。
她忙着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考察店面、谈判合作、出席活动,整个人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现代化的办公楼早已建好,她拥有了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手下精英云集,每天围着她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
在她光芒万丈的世界里,周凛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他依旧沉默地守着即将彻底完工的品牌大楼工地,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他看着报纸上、电视里苏禾溪越来越频繁出现的靓丽身影,看着她身边围绕着的那些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精英男士,再看看自己沾满灰尘的工装和粗糙的双手,一种深刻的自卑和距离感无声地蔓延开来。
她已经是云端上的人,光彩夺目,钱财万贯。而自己,依旧是泥土里的根,除了会卖力气、能帮她盯盯工地,什么也不懂,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她值得更好的人,能和她并肩站在聚光灯下,能给她更广阔的天空。自己再待在她身边,只会是拖累,是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她的坠落,才让他有了断站拥有她的时间,现在她恢复了羽翼,飞向了属于她的天空,他该放手让她翱翔。
周凛开始刻意地退出她的生活。不再主动去她的新办公室,不再打问候,甚至在她偶尔回到这个城市时,也尽量避开。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地上,用忙碌麻痹自己,只是偶尔在深夜,会望着城里那栋最气派的大楼顶层亮着的灯光,久久出神。
苏禾溪忙得脚不沾地,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好几个月,终于在一次深夜复盘会议后,累得直接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深夜,胃里一阵空虚的绞痛。她习惯性地想,周凛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默默地给她准备了温着的宵夜?
这个念头一起,她猛地愣住了。
环顾这间奢华却冷清的大办公室,她才惊觉,那个总是默默出现在她身边、为她准备好一切的男人,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了。
一种莫名的心慌攫住了她。
第二天,她推掉了一个不太重要的会议,驱车去了城郊的品牌大楼工地。
大楼已经巍然屹立,外部装修全部完成,气派非凡,只剩下一些内部的精细打磨和园林绿化。她在工地上找到了周凛。他正戴着安全帽,和工头指着图纸交代最后的细节。
看到苏禾溪来了,周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
他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苏禾溪从未见过的、客气而疏离的笑容,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平静:“苏总,你怎么来了?工地这边一切都好,很快就能全面交付了。”
苏总?
这个称呼和他脸上那陌生的笑容,像一根刺,猛地扎进了苏禾溪心里,让她一阵发堵。
他重来没有这么陌生地叫过她,总是亲切地叫她小溪。
她不想看到他这样笑,这笑容把他们之间隔开了千山万水。她什么话也没说,紧紧抿着唇,猛地转身,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又有些凌乱的声响,几乎是落荒而逃。
周凛看着她突然离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没有像过去那样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走远,然后强迫自己转过身,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只是握着图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苏禾溪走出去很远,忍不住回头,却看见周凛已经背对着她,在和工人比划着说什么,那个背影决绝而专注,仿佛她的来去早已无关紧要。
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心里涌起巨大的惊愕和失落。
以前,无论她怎么发脾气、怎么转身离开,他都会立刻追上来,笨拙又坚定地守在她身边。可现在……他不在乎了。
这个认知让苏禾溪的心口像是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蔡静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禾溪摇摇头,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却发现自己第一次无法集中精神。
她不停地想着周凛,想着他疏离的眼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她不是一直觉得他闷、嫌他不够浪漫、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吗?为什么当他真的放手时,她会如此恐慌和伤心?
蔡静琳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找了个借口出去,然后派人把周凛叫到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故意选了个苏禾溪能隐约听到动静的位置。
“周凛,工地眼看就要彻底完工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蔡静琳故作轻松地问。
周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我?没什么打算。等这边彻底交接完,就去别的工地找点活干吧。”
“你不留下来帮苏禾溪了?公司这么大,需要信得过的人。”蔡静琳追问。
周凛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清晰:“不用了。她现在很厉害,她身边的人也都很厉害。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留在她身边,只会拖她的后腿,让她……难做。”
蔡静琳动了动嘴,有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