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在酒店房间里,她穿着洁白婚纱,化妆师在她身后戴头纱,她脸上的妆容无可挑剔,修长白皙脖颈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温润泽衬出她一颦一笑,明艳动人。
有带笑的女声在问:“请问乔小姐对于今天结婚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祝福语?”
镜头里乔殊在偏头听完问题后略微拧起眉头,未答先笑,明亮眼眸含笑意,声音清脆如风铃:“祝福他吧,娶了我,他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身边人唉哟一声笑成一团。
骗子!
说谎成性。
像一只蝴蝶振翅引起一场飓风,一句话足以将他蛰伏多日的怒意再次掀翻,他绷着下颚,脸色难看到极点,屏幕里的人越明媚漂亮,他的怒意跟怨怼就加重一分。
录像里的乔殊,媲美任何专业演员,每句话每个表情都是精心表演的结果,她骗了他,骗了所有人。
画面切换,来到宴厅,大门徐徐拉开,乔殊双手交握,她望着他,镜头放大,足以看见她眼底湿润与明亮,她走向他,对他微微一笑,在场所有人称他们是天生一对。
不过是惺惺作态。
郁则珩太阳穴的青筋再隐隐跳动,他去找控制器关掉,一两分钟都没能找到,郁明芜走出来,手里拿着他在找的东西。郁明芜说:“你们那时候明明就很相爱,哥哥,你不爱嫂子了吗?"<1郁则珩一言不发地走来,脸上神色阴沉可怖,她心里发怵,定在原地不动,直到控制器被夺走,屏幕被直接按灭,神父宣告誓言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扩掉控制器。
他转身,高耸眉骨下,幽暗的目光盯着她:“从现在开始,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她的名字,她说的话,所有一切,我都不想听到,听懂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霸道?"郁明芜眼泪几乎掉下来,郁则珩算不上温柔体贴的哥哥,但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
郁则珩没去看她。
客厅里终于静下来,郁则珩从情绪抽离出来,除去表情依然算不上温和之外,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心平气和。
他说:“我讨厌她。”
是的,讨厌她。
或许比讨厌更深一层,这种情绪已经渗透进血管,在他身上绵延不绝地流淌。
他恨她。
毋庸置疑。
家里待不下去,郁则珩在第二天后搭飞机去了加拿大,跟车队汇合,一个月不见,他受到车队成员的欢迎,在当晚举办小型party,他喝了点酒,跟成员拥抱聊天,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拿着酒杯时,无名指的戒指泛着冰凉的金属光泽,他才意识到他忘记摘戒指,他倚着栏杆,摘掉他戴两年的戒指。而后后知后觉,今天,刚好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戒指在手指间圈出泛白的痕迹,留下两年婚姻留给他的印记,他将戒指放进酒杯里,亲眼看着它在酒液里下沉,最后落在冰块上,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之后的日子,郁则珩全身心投入接下来的比赛,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需要他做决策,要见投资方,劝服对方投资,控制成本跟预算,接受媒体采访频繁的赛事,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事,他也有心让自己运转起来,除工作以外,沧在健身房,比在当职业车手时更长的训练时间。转眼过去三个月,郁则珩随车队一同抵达意大利。在正式比赛,有五天的休整期,他跟家里保持一个月一次的联系,多是询问身体如何的日常对话,他跟郁明芜联系会更紧密。三个月时间,足以让她原谅他,她已经回英国继续念书,作为哥哥,他嘘寒问暖的话很少,他直接给她打一笔零花钱。郁明芜:【爱您。】
郁则珩拿着手机,他刚结束运动,疲累地坐在休息室沙发里,他心血来潮点开ins,他有关注郁明芜,小姑娘性格很好,会在上面更新自己的日常生活,他翻开来看,她几乎保持一天一更的频率。多是一些在电梯里自拍照,戴着耳机,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偏着头,表情或可爱或冷淡的文艺风。
还有一些学业上的抱怨,例如某个教授实在过于严格挑剔。全是青春期小孩的单纯想法,他唇边牵起笑容,然后看到她跟一个账户频繁地互动。
一个用鲨鱼夹随意夹起头发的背影,对方评论:【我们宝宝已经是大美女啦。】
郁明芜:【亲亲亲,我好想你!】
诸如此类回复,不下数条,他蹙起眉,隐隐察觉出对方的身份。鬼使神差地,郁则珩点进对方的主页。
主页里全是日常生活照,没有完整的正脸,大多时候,是小半张侧脸,是柔顺卷翘的长发,是撑在岛台上的手……他认出是乔殊。<1郁则珩抿着唇,连呼吸都有所放缓,他往下翻,这是一个新号,他看到她这三个月来发布的日常,更新的频率并不高,总共才十几条,但点赞量不错,甚至积累几千个粉丝。
从零碎日常里,他得知她养了一只叫小西的小白狗,被她养得雪白,毛发柔顺,她每天生活也很简单,有时间会在咖啡馆看书,跟朋友徒步,逛集市,甚至是海边冲浪,她的照片里,充斥着阳光,蓝天白云,海水,草地跟鲜花。她露出半张脸,没有化妆,弯着眼睫在笑。所有的讯息都在告诉他,离婚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