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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宴(2 / 3)

不知。”

“宛清说了,这席上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皆由你操持。"他语气轻缓,又极危险。他质问,“你怎会不知。”

冯般若举起越宛清的酒壶,仰头便饮下一大口。她生得白,因此有伤口就格外明显。任人一眼就能看见她左脸高高地肿起来,上头是四个分明的指印,连嘴角也溢出血丝。她喝完了,把手中的酒壶放下,手背一并拭掉嘴角的血丝。她道:“席间庶务固然由我打理,我却不能保证将席上每一道酒食都纳入眼底。世子如此,实在强人所难。”

医官很快赶来诊脉,他为越宛清搭脉,愈诊愈是心惊。罢了他闻嗅了越宛清饮过的甜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对卫玦道:“回世子话,这甜汤中被人搀了十足分量的红花。如今夫人腹中胎儿必定是保不住了,老夫需得及早为夫人落胎,否则,恐有母子俱亡的风险。”

“不计任何代价,都得保住夫人。"卫玦向他嘱咐道。随后他冷眼看向冯般若,问她,“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冯般若仍否认:“我何必害她?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孙儿?”“因为你恨她。"卫玦阖上眼,仿佛万般痛心疾首,“你嫉恨宛清,更嫉恨她腹中的孩子。冯般若,你在皇后膝下十数年,只学会了这些下作手段吗?”如今他更是连皇后都要侮辱了。

冯般若垂下眼睛,从他的眉眼之中看出他阿耶的轮廓。她曾经孤注一掷地想嫁给颍川王。

那时他垂眸望着她时,眼神比今日卫玦望着越宛清更动人。他半夜前来她的寝宫,却不进来,只是隔着门给她讲经。他说梵文时发音既优雅又标准,她循着窗框往外看,月色给他镀上一层银辉,像是月中走下来的神明。她想起那个风雨夜,他从京外匆忙而归。她在中厅里等他直到夜深,然而风雷声彻夜,她以为他不会来见她了。

三更已过,天都快亮了。他撑着伞,浑身都是雨,形容狼狈不堪,终于来了。他解开披风,怀里是为她采来的一支白山茶。灯火晦暗,山茶的影子层层叠叠地印在纱幔上,一夜风雨亦柔情。她紧握着那支山茶,低头看向那些军士在她房中搜出的红花。有个她不曾见过的侍女涕泪涟涟地跪在她面前,连声呼唤她:“王妃救我,王妃救我啊,奴婢是为王妃办事的。是王妃亲口说的让奴婢把红花下在宛清夫人的甜汤里,王妃答应要保奴婢不死,可不能食言啊!”等不及冯般若说些什么,另一个妇人竞然涕泪连连地跪在卫玦面前,痛陈她冯般若十大罪状:“王妃善妒、多言、口舌。因她自己嫁进王府之后就克死先王,如今竟也见不得颍川王府有所传承,竞然暗中施以毒手,暗害她母子二人。如此女子,便是做寻常人家的主母都不能使得,更不堪为皇室宗妇。”越宛清则是满面优柔。她正躺在榻上拭泪,口中仍是道:“世子,不要责怪王妃。宛清相信王妃只是一时糊涂,绝不是故意为之。王妃宅心仁厚,自从列清嫁入王府之后,对我照拂颇多,她怎么会存心害我?”卫玦先前还隐忍不发,此刻他望着冯般若,一张嘴就定下了她的罪过:“冯般若,你可知错了。”

冯般若冷道:“仅一个不明不白的侍女证词,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红花,你就要定我的罪?”

卫玦神色沉静,他道:“我原本还想给你留些薄面,如今看来不必留了。”他击掌示意,两个军士压着个儒生打扮的人进来。那人甫一见到冯般若,张口便指认:“就是这位夫人。就是这位夫人亲自来我铺子里买的红花。我这里还有她亲手写的凭条。"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绢纸上呈给卫玦,卫玦只瞥了一眼,便把凭条扔在冯般若脸上。

确是她的字迹,但绝非她所写。

卫玦转而问她,竟然显得很平静:“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无话可说。"冯般若道。

其实仔细想想破绽颇多。她堂堂一个王妃,给人下药还得自己亲自去买吗?再退一步说,她真的要害死越宛清的孩子,怎么会在自己主办的中秋宴上。冯般若心想,若是自己要下毒怎么会下什么红花。干脆就下鹤顶红,还能落个清净。

只是卫玦既然已经认定是她,继续辩解已然没什么意义了。他不会信,她亦拿不出自证清白的证据。

卫玦道:“今日之事,孤会如实禀明陛下。这些日子你就暂居佛堂,不要出门了。”

冯般若被一群人推操着关进佛堂之中,明明是中秋八月,她却觉得齿冷。她背对着。身子缓缓滑下,面前佛祖低眉,指尖拈花。“是我错了吗?”

她喃喃自语。

然而等着她的,是无尽沉静的夜色。她的命运从此画上终结,冯般若是何等刚烈之人,她不忍接受世道对她如此凉薄,不忍接受陛下和皇后对她的惩……即便,她这次真的是无辜的。

但是不会有人相信她了。

她从怀中抽出一把刀。

这是书中为她写好的结局,是系统引诱她,一步一步推向她走向自戕的命运。倘若冯般若真的那样爱慕颍川王,真的活到了二十六岁,她自己也相信,她真的会为此自戕。

可是系统选择打断了她的成长进程。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十多年后,再也无法将自己带入二十六岁冯般若的角色。她不爱颍川王,对卫玦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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