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邵夫人明显是有些不悦的,但对视半响也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道:“先去前厅罢,他们可都等着瞧新媳妇呢。”
宋禾眉被她牵着走,前厅也分内外两处,男客在外女客在内,邵夫人拉着她到几个交好的夫人面前过眼,剩下的便是有意讨好的人主动上前拜见。
一来二去,她笑得脸都发僵,直到将人大差不差都认了个全,邵夫人才发话让她去厨上瞧一瞧,使唤她之余,还不忘当着众人面捧她一句:“我这媳妇最是能干贴心,内宅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文昂有了媳妇照顾,我也算是能清闲些。”
这话一出,女眷当然跟着说好听的,所有贤惠妥帖的话都往她身上堆。
宋禾眉虽未曾接触过邵府中事,但宋家也是开了几间酒楼的,要是内宅的席面她都处置不明白,那实在有些丢她这个商户女的手艺。
可连带着被使唤了几个来回,她也算是明白了这邵家的规矩——
婆婆坐着安生待客,媳妇忙前忙后打点安排。
她像个管家婆一样被使唤,为着满是与邵姓粘连的亲眷忙碌,得来的只有那些换不得半个铜板的夸赞,甚至还要用这些夸赞继续哄着她做事。
宋禾眉心中烦躁,既是想着爹爹昨日的话,想着低了头,便得有始有终才不枉费来这邵府一趟。
可又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可笑至极,若是她没有对邵文昂寒了心,是不是也会被这几句认同她般的夸赞迷了眼,而后沾沾自喜地顶着邵府女眷的名头,为这些与她没什关系的人鞍前马后?
有些事没法深想下去,越想便越觉后怕与恶心。
她在前厅后院来回行走,会遇上不想见的人也是理所当然。
在她数不清多少次从库中出来时,正好瞧见曹菱春由丫鬟搀扶着,挺着肚子慢慢从旁路过。
还不等她作何反应,曹菱春便在瞧见她后,一双瞳眸睁得老大,整个人好似受了什么惊吓般身子陡然僵硬。
宋禾眉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一副似瞧见了黑白无常的样子做什么?她还能故意去找麻烦不成?
她不愿去理会,想着当没瞧见转身便走,可偏生曹菱春硬要往她身边凑,挺着肚子在她身边站定了脚,即便是艰难也要俯身下去:“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曹菱春怕她,一瞧见她整个心都咚咚直跳,她怕自己腹中这个孩子真要落下去,这个月份落胎,连带着她的命怕是都留不住。
她露出一个讨好了笑:“少夫人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大郎君一直记挂着您,连梦中都念着您的名字呢。”
宋禾眉盯着她看了看,有些分辨不清她究竟是要卖好,还是在挑衅。
睡梦中念她的名字,曹菱春是怎么知道的?
若是在与曹菱春在一个被窝里,还要念着她的名字,岂不是故意恶心她?
宋禾眉不想理会她,可她却仍旧撵上来攀谈:“大郎君已经责罚过奴婢了,一切都是奴婢的不该,奴婢也日日盼着夫人能早些回来,大郎君的院里还等着夫人您这个主母回来坐镇呢。”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说的也都是当家主母会喜欢听的话。
可被当做管家婆使唤了大半日的宋禾眉不愿意听,这话入了她耳,便好似在说,邵文昂的院中留了一堆活计,就等着她过来料理。
她眉心蹙得更紧,板起脸来冷声要将人打发离开:“我劝你小心孩子,莫要再跟着我到处乱走,被人冲撞了是小,若是叫外客瞧着你大了肚子,发现你家大郎君孝期有子可是大。”
这话一说,非但没能将人打发,而似断了曹菱春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她面色一白,当即跪了下来,眼底霎时间蓄满了泪:“求夫人给奴婢一条活路罢,奴婢什么都不求,只求能留下这个孩子,日后好好孝顺夫人。”
宋禾眉不想被她攀扯上,抬步欲走,可她不依不饶,直接扑过来抱住她的小腿。
她不敢动了,这时候要是硬走,给人带倒在地,真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赖在她身上?
宋禾眉咬着牙:“你先起来。”
曹菱春仍旧紧紧抱着她的小腿,泪水沾染到她的衣裙上:“求求夫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奴婢罢。”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宋禾眉便觉彻骨的寒凉与难忍的恶心,她近乎是强压怒意开口:“你竟还提往日情分,我往日对你还不够好?”
邵文昂身边的侍女小厮,她皆是厚待,尤其是曹菱春这个一直谨慎贴身伺候的。
她赏给自己近身丫鬟的钗环胭脂,也会给曹菱春带上一份,平日里私下与邵文昂相见,她也都会给既侍奉又望风的曹菱春赏银。
她对她还不够好?还要好到什么样才算好?
丫鬟心有不甘想向上爬、想做主子,人想往高处走皆是人之常情,可为什么要瞒她?
五年了,整整瞒了五年,瞒的孩子都有了!
曹菱春泪留不止:“夫人待奴婢的好,奴婢全都记在心中,奴婢同大郎君的事,若是想要名分想要同您争抢什么,那奴婢就是被打死也活该,可、可奴婢……”
她咬着唇,想说的话竟也似羞于启齿。
挣扎再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