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别庄快一个月时,袁琦说过几日就回京,让大家收拾好行囊,她已吩咐人备好了车马。
苏玉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一睁眼,榻边的垂幔都拉着,遮住了外面的光线,苏玉融伸手扯开一些,看到蔺檀已经穿戴好了,正坐在桌前写公文,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起身走到榻边,笑眯眯道:“醒啦?”
“嗯……”
苏玉融闷闷说道,她身子软得抬不起来,只想在床上躺着。
“你怎么不喊我,我还要去给三婶请安的。”
蔺檀坐了下来,“我想让你多休息休息,我已同三婶说了。”
苏玉融脸上烧得慌,想到昨日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一直纠缠,她怎么会起晚。
她越想越来气,抬起脚,蹬了他一下。
蔺檀眯着眼睛对她笑,不仅没有躲,反而将她从被子里伸出来的腿握在手中,低头在脚背上亲了一口。
苏玉融顿时大惊失色。
他面色平静,不以为然。
“你……”
苏玉融想骂人,可是她不会什么骂人的话,她虽然在市井长大,听惯粗鄙之语,但自己却不会讲,也说不出口,被逼急了,只会一句“你不可以这样”。
虽然这些话在丈夫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枚点心,被舔掉糖霜,再一口一口地咬,细细咂摸,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蔺檀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笑了一声,决定大发慈悲不再逗她了,为什么这么久了妻子的面皮还是这么薄,明明他很克制没有去故意使坏,尽管他很想更加、更过分地欺负她。
“你出去吧,我要起身换衣服了。”
苏玉融坐了起来,她身上还穿着寝衣。
“我可以帮你换。”
“不要你。”苏玉融不相信他,“你出去,我一会儿就好了,也不要丫鬟来。”
“好吧。”
蔺檀只好绕到屏风后。
苏玉融这才自己解开衣裳,挑了身衣裙穿上。
她不想让丫鬟进来伺候,她实在没脸让她们看到她身上乱七八糟的样子。
换好衣裳,系上衣带,苏玉融去外间洗漱吃早膳。
一整日,夫妻俩都黏在一起,蔺檀难得有空,将苏玉融抱到腿上,两个人坐在窗前,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做题。
这两年,苏玉融学会许多字,虽然她做不到像别人那样出口成章,但至少不再目不识丁。
蔺檀只教了她一遍,苏玉融便学会怎么拨算盘,她手指轻快,对着算数本上的题,将珠子拨得噼啪响。
解开一道题,苏玉融回头冲蔺檀笑一下,像是小孩子一样,做了一件大事,总忍不住向熟悉信赖的人讨要夸赞。
蔺檀点点头,“真厉害,阿融,你比我聪明多了,我以前学了许久都不会,先生都骂我愚笨。”
苏玉融不好意思地扭回头,脸红通通的,“你又哄我,你怎么可能学不会。”
“真的。”蔺檀搂着她,抱在怀里摇一摇,“你怎么这么棒啊。”
苏玉融耳垂又红又烫,曲起手肘,推了他一下,继续低头写字。
黏黏糊糊一整日,第二天,蔺檀被族弟们拉去草场上骑马了,苏玉融则被贺瑶亭喊过去一起喝茶。
她走到水榭时,贺瑶亭看到她,“哎呀”一声,站起来,“二嫂嫂,你这什么打扮,你这发髻都过时了,我前几年就不梳了。”
苏玉融抬手摸了摸鬓角,“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是不时兴了,而且这发髻也不适合你。”
苏玉融听不太懂,发髻还有适合不适合的?
贺瑶亭抬起手,握拳抵在唇边,盯着苏玉融沉思片刻。
二嫂嫂是圆脸,那发髻扁塌,显得人很没精神气。
“还有这裙子,你怎么又穿?”
苏玉融就喜欢这件,不长,不容易踩到裙摆,也不会拖地,不会走一日路后脏得不行。
“这料子,难看!”贺瑶亭直言道:“你怎么又穿出来了?上次就和你说了,这颜色着实沉闷,衬得脖颈都短了三分。”
苏玉融小声辩解:“可是它长度合宜,行走方便,而且不易弄脏……”
贺瑶亭翻了个白眼,“你是蔺府的少夫人,裙子容不容易脏用得着你去考量?就算脏了,那也是下人该考虑的事情。”
苏玉融弱弱道:“哦……”
贺瑶亭看见她这傻愣愣的样子就着急,恨铁不成钢,忙一把拉住苏玉融的手,“你过来。”
“怎么了?”
苏玉融不明所以地跟着她。
“我上次回去想了想,我还是得提醒你。”贺瑶亭低着声音,“你别瞧现在二哥对你如珠似宝,但是男人啊,我告诉你,最不靠谱了,今日说的话,明日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啊……”
“所以,你不能一颗心全都放在他身上,我看你平时都不知道打扮,不知道穿金戴银,你傻啊,你别和他说你不需要这些,你就要跟丈夫讲,你要金子,要首饰,你越不争不抢,他便越不将你放在心上,就得趁他喜欢你喜欢得要命的时候多要点好处,这些东西以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