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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她与江烈相处的时光,从最开始的“喂”到后来的“郁雪非”,他似乎真的没叫过姐姐。

原想他们也不是真的有亲缘关系,不过半路出家才搭伙生活,这个称谓的有无倒不紧要。

但她不知道,江烈不承认的背后,是这样的心思。

郁雪非敛眸,“小烈,松手。”

她甚至没有挣扎。

江烈和商斯有不一样,他在意她的感受,不会那么予取予求。

可偏偏这一次,一向听话的江烈没有照做,眼里的光却慢慢黯淡。

“郁雪非,你抬起头来。”他说着,手上的力道无形加重,“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我,没有意识到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所以才遇到事情从来不肯跟我说,总想着自己扛。”

“但现在不是七年前了。”

她纤长的睫羽撑起疲惫的眼,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他。

男生的轮廓已具萧砺雏形,眉宇间的凌冽分毫不掩,与记忆中那个少年重叠,却又变得相当不同。

那时江烈十四,她十七。

她站在医院抢救室外,背着巨大的琴箱,手中的折叠伞还滴着水。

不远处,孔静坐在休息椅上哭天喊地,“老天啊,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心?老江就这么撒手人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她越是哭,旁边那些亲戚就越是有底气伸张正义,不顾郁雪非还是个小姑娘,声声切切地围剿她——

“你妈勾引男人就算了,你爸还要把他们逼上绝路!你们郁家就是一家子丧门星!”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里面躺的不是自己爹妈。”

“这么冷血,还真是跟那个狐狸精一模一样。”

郁雪非不知如何应对,颤着唇发不出声音。

后来她躲到楼梯间,在墙角蜷缩着,死死捂住耳朵,骂声才仿佛被隔绝在外。

她不敢出去,就这么在楼梯间蹲了很久,连头顶的声控灯都熄了,再站起来时,往上一眺,才发现不知何时,上一层阶梯转角处,一直站着一个男生。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江烈。

孤傲而狷介,仿佛破入这尘世的一仞刀。

郁雪非合上眼,缓了缓呼吸,然后掰开他的手指,一寸寸抽离。

“你说得对,现在不是七年前,所以我们不能囿于过去,要向前看。”

郁雪非知道他很早就计划着要出国的,一次偶然,她看见过江烈的书本里掉出一张纸,上面是他的人生目标,里面就有出国这一项。

他这样写,“远走高飞吧,离林城越远越好”。

但她是注定要与那个地方有牵绊的,只要郁友明还在,她就是林城的女儿。

那年的车祸不仅使郁雪非的母亲与江烈的父亲丧生,也让郁友明失去一条腿。

为了赔偿,她家几乎掏空家底,郁友明的生意也毁于一旦,才敷衍完江家那群狮子大开口的亲戚。

那是她父亲,她不能抛下不管,不能跟着江烈毫无顾忌地离开。

江烈知道,郁雪非有一颗比谁都更倔强的心,想法不会轻易被他撼动,在这件事上多说无益,只会徒增龃龉。

所以他垂眼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慢慢蜷起指尖,“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为了我去求那种人,更何况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褚平不打算把名额给我,就更没必要去欠这个人情了。”

“那钱……”

“我可以自己赚,赚够了再出去。出国而已,无所谓早晚。”

自费出国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在华大,也有不少人在外接私活,写点程序做点网站,薪酬也相当可观。

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让郁雪非陷入春冰虎尾的境地。

郁雪非有些鼻酸低下头,擦了下眼角的泪。

江烈扬了扬唇,却不料牵动被打伤的肌肉神经,笑容变得龇牙咧嘴,“嘶,好疼。”

或许是这动静逗得她忍俊不禁,或许是终于有人分享压在心头的重担,郁雪非终于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江烈看着她的笑靥,心中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还有一句心里话没告诉郁雪非。

“我不仅要出国,还要为你办一场演奏会。郁雪非,我的梦想一直与你息息相关。”

……

另一头。

商斯有没回鸦儿胡同,而是去了位于国贸的高层。他不爱被打扰,连四合院的管家都是老爷子硬要添的,这边就他一人。

放在平时还好,像今天又挂彩又淋雨,回到家就咳得厉害时,倒真觉得有些孤独。

商斯有去洗了澡出来,看见脸上被江烈那一拳揍过的地方肿得老高,又去找冰袋冷敷。

他坐进单人椅里,面向270度环幕看CBD不眠的灯火,忽然想起江烈。

同样是在这场鏖战中两败俱伤,江烈却比他幸运。商斯有今天没下狠手,不过是想给他点教训,结果临走时看郁雪非心疼成那样,又开始觉得这一架打得不值。

商斯有拿出手机,点进郁雪非的对话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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