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想说的?”
“没有……”楚晚君下意识回答,房间里的气氛沉了下来。
她低头看去,发现阿冬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那模样像是要将她的皮剥下来仔细看着……
“晚君,刚才之事,心里可有什么感受?”阿冬低哑着声问。
楚晚君低头的这个角度比较微妙,甚至能瞧见对方喉结的震颤幅度。
真是奇怪,明明燥热已退,为何心还是这般难受,像要将其撕开……
“燥热难耐,清凉可解热。”楚晚君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能如此答。
阿冬却不满意,再次问:“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楚晚君一时间有点被问烦了,刚才之事只是运功岔了气,让人神智迷糊,此时又被人追问起来,貌似是想让她负责。
可是她也只是与之贴了一会,各自没什么损失,对方也大可把她一推了之……
男女之事最是烦人,一旦沾染上了,还得想办法将自己和人分得干净,这才能甩袖而去。
“刚才是我冒失轻薄,若是心有不快,大可直接发泄出来,一剑砍了我,又何必一直问我感受?”
楚晚君垂下眼帘,声音冷淡得似无情的冰刃。
“昨晚便说过,我是无情之人,也不再是百年前的某人,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挣脱出了他的束缚,站起身往房门外去。
阿冬见状撑起半个身子,对其喊道:“曾经好歹也是第一剑修,现在居然连自己心都不敢直面?”
“清穹你……”
轰隆——
他话还没说完,晴天之上便降下一道雷电,震耳欲聋,带着一股天地无形的杀气。
阿冬止住了话头,微微错愕地望着窗外天际。
那是一团劫云,裹挟着紫色雷光,威势强大,震耳欲聋。
“这里怎么会出现天劫?”
这雷还是天劫里最强——九天紫雷!
难道这里有强大的修仙者在渡劫?
阿冬思绪运转间,楚晚君却很淡定,她像是早有预料般,站定在门前,本来是半只脚踏出去,现在又将其收回。
天上的劫云盘旋了多久,楚晚君便站定了多久,片刻后劫云未找见该劈的目标,紫光在天上滚了一会后,便消散了……
“你……”阿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刚张了下口,就被女子声音打断。
“如果不想死在天劫之下,就别对着我叫这名字。”
楚晚君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刚才那番烦躁和暧昧,全被一声雷给劈没了。
她的表情稍显一丝惆怅。
阿冬见此有些恍然,他问:“所以,你这百年一直隐姓埋名,是因刚才的天劫……”
“莫要再提这事,当心让它知道。”
楚晚君叹了口气,她没再往屋外走,而是坐下倒了杯凉水灌肚。
楚晚君亦是曾经的清穹仙尊,可当年纵然逃过一劫,天道却已将她视为死人,前尘往事她断得越干净越好。
既然前尘要断干净,那前尘留的情也不能捡分毫,否则那天泄露,她殒命天劫下就算了,牵连旁人多有于心不忍。
阿冬还想追问此中详情,但楚晚君却闭口不谈,只想让男人赶快离自己远远的。
经历过一番纠缠,阿冬自然不肯就此离开,反而更是殷勤地向着她卖乖起来。
“晚君,可还有余热?”阿冬靠近人身侧,白衣胜雪前,温和声音道:“阿冬,亦可为你分忧。”
楚晚君对此人厚颜程度再次感到无言,她瞧了眼对方有些松散的衣领,里面露着白皙的线条,亦是回想起之前对人上下其手,触感细腻。
她实在没忍住,抬手将人衣领拢了拢,规规矩矩地交叠好。
“你也是被尊为魔尊之人,做事怎么能如此轻浪,要让你那群魔修手下看去了,多少也得考虑移主之事。”
阿冬任由对方交叠衣领,他顺手将人手握着,轻声道:“晚君似乎对魔修有误解,已修魔者心绪放纵,七情六欲全凭本心做事,魔修只尊强者,对于我们而言,品德行为都是一团纸糊……”
“弱肉强食,他们打不过我,便敬我为魔尊,哪怕我今日脱光衣服,在灵山门裸着走,他们也不敢有意见,即便有那也得有夺我命的本事,才敢谈造反之事。”
楚晚君闻言,有些诧异地再次打量对方。
平日里阿冬都在她面前装作乖顺,一副没有脾气的模样,也很少谈论起魔修一事。
若不是亲眼见过,他一巴掌将人拍成青烟,旁人都要忘记此人乃是凶名赫赫的魔头。
如今这番话听下来,于正道仙门而言大逆不道,但放魔修那边又合情合理。
在楚晚君的记忆中,修魔者就是这样一群癫子。
不过她对修魔者也无多大意见,只是修的功法区别,性格癫狂罢了,他们大多时候都在内部消化,偶尔出来攻打仙门,也好叫这群养尊处优的仙人们有点紧迫感。
阿冬道:“晚君,我刚才之言只是列举,相比于其他魔修,我算守德之人,万不可做在灵山门那群老不死面前脱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