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到的依赖,依恋。“莉莉,我在的,你不用害怕。"艾德里安从女孩不同往日轻快的语调中,感受到自己正在被莉莉依赖着。
这种感觉对于他而言,非常陌生,是从来没有过的。艾德里安并不反感,相反,他希望莉莉可以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想到他,依赖他,这恰好证明了他是一个可靠的成年男性!同样的,莉莉的依赖,会让艾德里安生出一丝紧张,他会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她。
像是一种责任,在此刻,已经从少年的心里萌芽了。莉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他的耳朵里,轻轻的。艾德里安的心脏被她的声音缠住了,感受着她言语里的不安,他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
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不要怕,有我在,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有用一些!夏莉说了一会儿,问出了心底最担心的问题:“他会不会来学校找我和Ela?我有点怕,我的简历还在哈米德夫人的邮箱里。”停顿两秒,她提高声音,说出了心底的不安,“我非常害怕!!!”艾德里安皱着的眉头松开,不厚道地笑了下,他的莉莉像一只被吓得炸毛的猫咪。
而他必须给她顺毛,安抚她的情绪。
“莉莉,他不会来找你的,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找你,相信我。”夏莉:“万一今天你没联系我。”
“即使你今天去他家里,也不会遇到危险的。“艾德里安平静地说道。他的莉莉都没发现她从电梯出来后的那条路上,人变多了吗?而且,在她和Ella兼职的时候,外管局的工作人员恰好会在16:35分到达,以怀疑阿卜杜勒家中存在非法居留的人员为由而登门例行检查,登记。工作人员会磨蹭到莉莉结束后,和她们一起乘坐电梯离开。夏莉还在WhatsApp上跟他说过,最近外管局管的好严,上门来查居留卡的信息,她和陈佳梦在阿卜杜勒家中都被查了。真是个迷糊的小笨蛋。他在心里称呼她。
随即,艾德里安又想到。
得赶紧毕业,把她接到慕尼黑一起生活,他会送她去上班,接她下班,他们每天都会见面。
这样的他才是值得被莉莉依赖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
夏莉的恐惧在少年偶尔的玩笑中打消了,她当然相信他,他说有危险就是真的有危险,他说她是安全的,那一定也是!她的少年,是最好的少年!
不过,夏莉想到阿卜杜勒犯下的三起案件,令她心中难受极了。夏莉:“我可以提问吗?”
“当然。”
夏莉想了想,低沉的语气很难过,满是不解,“他犯下了三起性.侵案,为什么合在一起,才被关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不理解。”艾德里安眼中温柔的笑意被凝固了,或许那双漂亮的浅蓝色的眼眸除了像最清澈的湖水之外,也可以是阿尔卑斯最极寒的冰川川。他沉默了。
隔着电话,夏莉并不知道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她脑子里还清晰地记得刚才看过的内容,“他是以难民的身份来德国寻求庇护的,在这里生活快十年了,结婚八年,而受害人都是本地的小女孩。”“艾德里安,我恐怕无法理解,法律,不是应该保护本国公民的人身安全吗?”
在夏莉一直接受的教育和认知里,不管什么时候,法律最该保护的都应是它最忠实的拥护者,捍卫者,无数人民中的一个。而不是为外来者披上一层黑布,遮掩行为。艾德里安沉默之中,呼吸变重了。
许久之后,他的声线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很低,很低,透着些微沙哑,“莉莉。”
无法理解德国法律和政策的夏莉,第一次听见艾德里安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喊她。
她心中愤怒的小火苗,瞬间被按住了。她的心,被他低哑的声音提了起来,揪心心的。
“艾德里安?”
握着手机的手指在微微用力,夏莉感觉这一刻的时间被拉长了,她每一秒呼吸都在安静的通话声里缓慢地回响。
直到艾德里安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声,“我们可以不谈论这个话题吗?”他像是在用笑声掩饰叹息,夏莉深切地感受到了他此刻心情是沉重的。她愣了会,点点头。
意识到他看不见,她又说了一遍,“好。”夏莉反应过来了。
她一个外国人都觉得愤怒的事情,正直善良的艾德里安只会比她更愤怒,更难过。
可是,他们都是普通人。只能对受害人表达同情难过,对阿卜杜勒进行谴责。
夏莉想安慰他,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电话里,他们的呼吸声在沉默中问候。
艾德里安是不会跟她讲这些的。
事实就是,从2015年的难民危机之后,到如今,德国8420万人口,其中就有2340万有移民背景的人,难民人数约为350万,占该德国总人口的4%。很多时候,难民犯了事,某些政.党出于对选票的考量,欧盟政策的考量,他们不仅不会限制接收难民,还会包庇他们犯罪的行为,媒体也不会进行相关报道。
而负责纳税的普通民众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一提升格局,欢迎包容他们,体谅本届政府。
没有挂断的电话,但也没有人说话。
夏莉背着书包下楼,她打算吃完饭,再回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