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的目光顿了一下。
那是个个子很高的女孩子，约莫一米七出头，瘦得像只纸鹤，但身材比例极好。
她穿着一件白色雪纺衬衫，搭配灰蓝色百褶裙，脚上一双素色穆勒鞋，整个人透着一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清冷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衬得那张鹅蛋脸格外温婉。
她从车里出来时，一手轻轻拎着一个水杯，动作缓慢而优雅。
她的眉眼像是古典画中的人物，温柔里藏着点距离感。
她似乎注意到了李言的目光，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轻轻一触，便又低下头。
李言没有停留，迈步往西湖景区走去。
他从断桥那一段开始，一路沿着湖边走。
虽然天气闷热，湖边依旧有不少游客。
柳树的枝条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湖面在阳光下泛起细碎的波光，几只画舫缓缓驶过。
他慢慢走着，偶尔停下来拍几张照片，有时站在湖边栏杆边看水鸟，有时钻进树荫下感受一丝清凉。他走进曲院风荷，荷花正值盛开，满池的粉白花朵在碧绿的荷叶间摇曳生姿，几位穿汉服的女孩正在桥头拍照，背景是浓郁的夏日风光。
他绕过苏堤，到了花港观鱼，鱼池里锦鲤成群，水面泛起涟漪。
一群小孩子围在池边喂鱼，笑声此起彼伏。
他也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不远处一对情侣正依偎在柳树下，小声说笑。
绕湖一圈下来，李言汗湿了背。
他在湖边的一家冷饮亭点了一杯冰美式，坐在树荫下歇息。
拿出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又回了几个派对相关的微信消息。
忽然一阵风吹来，湖面轻轻泛起波光，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落下来，斑斑点点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轻轻晃了晃咖啡杯，觉得这个盛夏的午后，也不算难熬。
稍微坐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已过中午十二点。
他起身，沿着小路步行了几百米，沿着地图导航去了西湖边上的老字号餐厅一一楼外楼。
因为时间刚好错开高峰，人倒没有太多。
他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龙井虾仁、东坡肉，还有一道清炒豆苗。
窗外就是西湖湖面，阳光下水面亮晶晶的，像铺了一层银箔。
他刚合上菜单，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
“里面满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言抬头，果然是刚刚停车场遇到的那两个女生。
前面穿蓝裙的女生跟服务员说话，后面的高个子眼镜女生则在四处张望。
正巧，她的目光落到了李言身上。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两秒，转头低声跟朋友说了句什么。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声音清柔而带着点试探：“你好……我们没有订位，服务员说已经没有空桌了……方便的话，可以拼一桌吗？”
李言点点头，语气平淡：“坐吧。”
女孩的嘴角微扬，眼神柔亮，连声道谢。
“谢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蓝裙女孩笑着坐下，自来熟地介绍：“我叫沈思仪，她是林知秋。”林知秋轻轻颔首，坐在李言对面的位置，整个人坐姿很端，动作轻缓，仿佛怕惊动了空气中的安静。饭菜陆续端上来。
沈思仪性格活泼，三句话不离手机和拍照，一边拍一边说：“今天真热啊！不过这家店好吃真值，西湖醋鱼我每次来必点！”
李言笑笑，没多说。
林知秋倒是安静，细细吃着饭，动作很有教养。
她吃饭很慢，喝汤的时候手心托着碗，小口小口地啜着，看上去就像从旧书里走出来的文艺女学生。聊了几句之后，李言简单说了下自己是在杭城本地工作，现在生活比较自由，最近房子装修所以常住酒店。
“是商品房还是……？”林知秋眼睛眨了下。
“别墅。”李言看了她一眼，回答得不重不轻。
林知秋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小小的“哇”了一声，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李言注意到她纤细的胳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前倾，那雪白的皮肤隐约透出一点点薄薄的血管，整个人像是很温顺的猫，靠得他越来越近。
饭后三人走出楼外楼，阳光依旧炙热，但湖边多了些微风。
“要不要一起走走？”林知秋看着李言，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光。
李言点头：“可以。”
于是他们一边顺着湖边慢慢散步，一边闲聊。
林知秋似乎话比刚才多了些，走在李言旁边，时不时问：“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呀？”“你觉得西湖跟大理哪个更舒服？”“你装修风格偏哪种？”
李言耐心答着，偶尔也抛些问题反问她。
林知秋走路时与李言几乎肩并着肩，那细白的手臂偶尔轻轻蹭到他，仿佛无意，却又似有若无地停留一瞬。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浓香水的气息，而像是清洗后的衣物、植物香和她本人的味道混合出的柔和香气。
沈思仪也识趣地走在前头，偶尔回头调笑一句：“你们聊得挺投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