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萌萌像被火苗烫到一样,猛地一惊,慌忙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快速扇动了几下。她掩饰性地赶紧伸出筷子去夹盘子里剩下的一点青菜,动作带着点仓促。
只是那骤然红透的耳根,出卖了她内心的兵荒马乱。
李言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困惑。
这姑娘酒量这么浅?才喝了小半瓶啤酒,脸就红成这样了?
他收回目光,继续吃自己的。
雨幕笼罩下的午后,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一顿饭在一种略显微妙、难以言说的气氛中终于吃完。
啤酒度数不高,吴萌萌喝得也不算多,顶多算润润喉的量,可此刻却感觉脸颊持续发烫,身体里像揣着个小暖炉,微微发热,有种轻飘飘的微醺感。
与其说是酒精的作用,不如说是这奢华的环境和她自己翻江倒海的心绪共同催化的结果。
典型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窗外,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依旧不紧不慢、执着地下着,织成一张细密无边的灰色巨网,将整个山城牢牢笼罩。
远处林立的高楼、江面上偶尔驶过的货轮,都彻底模糊在浓重的雨雾里,只剩下影影绰绰的轮廓和零星几点顽强穿透雨幕的昏黄灯火。
这种天气,再想出门去洪崖洞或者磁器口逛逛,显然是痴人说梦了。
重庆的雨大多是缠绵悱恻的小雨,像今天这样酣畅淋漓、又持续不断的大雨,确实不多见。“去那边坐会儿?”李言站起身,指了指客厅靠近那面巨大落地窗的区域。
那里视野最好,摆放着两张看起来就极度舒适的深灰色电动躺椅,角度经过精心设计,能让人以最放松的姿态欣赏到窗外最开阔的江景画卷。
“嗯,好。”吴萌萌连忙点头,声音有点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她跟着李言穿过空旷的客厅,脚下厚实柔软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两人在躺椅上坐下。
这椅子确实高级,人体工学设计完美贴合身体曲线,一坐下去,整个人就被柔软又有支撑力的材质温柔地包裹住,陷了进去。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流动的、灰蒙蒙的雨幕,和同样被雨水搅得浑浊灰暗的宽阔江面。对岸的城市建筑群在绵密的雨水冲刷下,彻底晕染成一片模糊的、湿漉漉的光影画布。
室内的光线被调得很柔和,只有靠近角落的几盏落地氛围灯亮着微弱暖黄的光。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永恒不变的雨声,淅淅沥沥,沙沙作响,形成一种奇特的、带有催眠效果的白噪音,充斥在耳膜里。
保姆王阿姨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开始麻利地收拾餐厅的碗筷。
她的动作极其熟练,碗碟碰撞的声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显然非常清楚不能打扰主人的休息。餐厅和厨房方向传来极其细微的水流冲洗声和碗碟归位的轻响,很快,连这点声音也彻底消失了。整个开阔的大平层陷入一种更深沉、更纯粹的安静之中,只剩下窗外那不知疲倦的雨点,永恒地敲打着冰冷的玻璃。
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吴萌萌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米白色亚麻抱枕,把自己蜷缩在宽大的躺椅里,下巴搁在抱枕上,目光有些放空地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灰色雨幕。
她盘起了腿,身上那条有些宽大的短裤自然地滑落下去,露出了一双线条优美、皮肤白得近乎晃眼的小腿。
脚上没穿袜子,光洁的脚丫直接踩在躺椅表面那层细腻柔滑的绒面上。
那脚丫生得小巧玲珑,脚背光滑,脚踝纤细,脚趾圆润饱满像一颗颗小珍珠,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出健康的淡粉色,在室内柔和光线的映衬下,嫩得如同刚剥开的葱白,又像最上等的羊脂玉。她整个人窝在那里的姿态,在微醺和彻底放松的状态下,更添了几分干净、空灵的气质,还带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经意流露的小性感和少女的俏皮。
微红的脸颊让她看起来像个被精心呵护的、易碎的瓷娃娃。
李言也向后靠在躺椅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他没有刻意去打量吴萌萌,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扫到了那抹在深灰色绒面上异常耀眼的雪白,以及那几粒粉嫩圆润的脚趾。
确实很养眼,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他随手拿起旁边小茶几上的一本硬壳财经杂志,封面是某个他不认识但看起来很成功的外国老头。他随意地翻着内页,心思却并不在那些复杂的图表和行业分析上。
下着这么大的雨,下午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
虽然来重庆不久,洪崖洞的夜景、磁器口的老街、南山俯瞰全城的观景台他都没去过,但他一点也不着急。
他计划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有的是时间慢慢逛,慢慢感受这座立体魔幻山城的独特魅力,当然,也包括体验一下传说中热情火辣的川妹子。
脑子里那个沉寂了有一阵子的“系统”,暂时没有发布新任务的动静,他也不着急。
眼下的生活,优渥、自由、随心所欲,他已经相当满意了。
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