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能无法测量,对方在周培毅万象流转的范围外,甚至是刚刚好在圈外。
小树的延伸已经被阻止,说明这座星宫地脉真正的主人已经拿回了主导权,但在万象流转的范围内,小树依然可以扎根大地。
不管怎么样,对方是神子,不完整但已经完成了星宫进化的神子。过去的战斗里,周培毅能轻松应对深渊,能战胜被深渊侵蚀的守护骑士,也能在残缺的第七神子手下脱身,但还没有面对一位真正强大的神子。
没有畏惧,周培毅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只是有节奏而规律地在跳动,没有慢下来也没有更快,但血液里仿佛沸腾一般,充满了兴奋。
简直就要烧起来了,好烫。
他带着这种战意,对面前的神子高昂起了头:“赫尔马西斯,说了那么多大话,还不攻过来吗?”
“你还不配用这个名字称呼我,泰尔露娜的小鬼。”赫尔马西斯半张枯槁的脸满是不屑,“也不必把我当成什么蠢货,我不会上你的当。”
小树已经在世界树的徽记下完成了防御体系的构建,周培毅自己模拟出的“场能领域”,比一般七等能力者的领域更加强硬。
想必在周培毅醒来之前,赫尔马西斯已经有过几次攻进来的尝试,并不成功。
那他在等什么呢?在调用更多力量?释放更多场能?从这座迷宫的构造就能知道,他一定了解周培毅的短处。周培毅的力量只能直接作用于场能本身,由场能制造的纯粹的物质,只要拥有超越环境场能的质量,就是周培毅力量的克星。
腐化这么多迷宫橡木墙,周培毅用的是其他能力者的力量,“赴火之萤”可以摧毁物质,但必须经由小树作为力量的中转,调用的还是周培毅从环境里偷来的场能。根本无法与原生的“赴火之萤”相提并论。
如果没有环境场能为周培毅蓄能,那他本身可以调动的场能非常微小,几乎完全来自小树存储的几件圣物。
也就是说,周培毅无法应对大质量、大动能的物质,也无法应对周围完全没有场能的环境。
周培毅自己很了解这一点,赫尔马西斯也并没有蒙在鼓里。
敌在暗我在明,看上去有些劣势,他没有着急攻过来,一定是在准备。准备一颗巨大的陨石?准备把这星宫的碎片抽成真空?还是准备什么暴烈的攻击?
周培毅笑了起来。
在对方拥有权柄的棋盘上下棋,当然缺少胜算。那我不要棋盘不就好了?
小树的藤蔓从周培毅的衣袖里生长,就像是缠绕着权杖的蛇藤,紧紧包裹住了周培毅的手,和手中紧握的罗兰圣剑。
然后他猛然把这把剑插入了大地!
代表着愤怒和暴力的罗兰圣剑,有着劈开一切的锋锐,在小树的加持下不断延伸,直接插入到地脉的深处。
等当它抵达周培毅力量的边界,剑的形态再次变化,这一次,卡里斯马大帝圣剑展现身形,帮助小树缠绕在剑上的藤蔓狂暴地生长。
代表着牺牲的大帝圣剑,所持有的力量与第九星宫最强大的守护骑士玛蒂尔达,那就是重构链路。在大地之下的地脉,马上被小树的藤蔓充满、占领,然后重构成为属于周培毅的力量延伸。
“这没用的,你的能力边界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无法夺得整个地脉的主导。”赫尔马西斯从腰间缓缓拔出佩剑,那柄宝剑的剑柄上以水仙为雕纹,细长而锋利。
周培毅当然知道对方所言非虚,小树的藤蔓已经探查到了边界。在大地之下,星宫已经主动切断了这块地脉,断绝了向其中输送任何能量,周培毅所占据的不过是个空壳子,没有多少场能残余。
“谁说我要的是地脉了?”周培毅自信地笑着,那笑容在赫尔马西斯眼中是如此高傲和不可一世。
大帝圣剑建立的链路,并不是与周培毅相连,也没有向周培毅提供场能,它链接的是另外的东西。
周培毅缓缓从心口,拿出了属于“幻梦”的复仇神器,异信者的挽歌。
黑曜石匕首绽放着诡异的光辉,怀着这个世界上最为深重的仇恨,用已死者的生命诅咒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这力量,完全是放大版的“赴火之萤”,而它献出的祭品,就是地脉。
大地在瞬间被腐化,深入地脉的小树藤蔓不断将新鲜的诅咒运送到深处,枯竭的地脉一下子被怨恨的力量充满,成为了传送诅咒的链条。
不仅仅是周培毅脚下的土地,还有更多,更多!只要有祭品,异信者的挽歌就能摧毁场能所需要的土壤,让被诅咒的一切都成为真正的生命禁区,不毛之地。
过去,瓦卢瓦用自己的生命,腐化了监察官所占据的肉体,这已经是极限。而周培毅,用这把匕首,献祭的可是星宫本身,它让星宫成为了毁灭自己的祭品!
赫尔马西斯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握着剑的手完全没有了刚刚的从容,那张枯槁的脸上充满了惊恐。
“不进来,你可没办法阻止我。”周培毅挑衅地说。
“你这样会害死赫尔。”赫尔马西斯显然在抗拒进入世界树徽记的范围,犹豫的同时选择了言语无力的威胁。
“杀了你也是杀了他,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