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稀薄的阳光勉强穿透布满灰尘的窗户，照亮了出租屋内漂浮的微尘。
空气里混杂着老房子的霉味、淡淡的血腥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灵异力量的冰冷残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节奏均匀，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礼貌，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秦默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他走到门边，无声地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沈墨泽和赵明。
沈墨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制服，但眉宇间的疲惫如同刻痕，难以抹去。
而他身旁的赵明博士，头发一丝不苟，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深邃，白色研究袍下是西装，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秦先生，冒昧打扰。”
赵明率先开口，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我是总部研究部门的赵明。”
“进。”秦默言简意赅，侧身让开。
两人走进客厅。
沙发上，谢宇正盘腿坐着，手机里传来激烈的游戏音效，他叼着半根油条，含混地跟沈墨泽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便又粘回了屏幕上。
沈墨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赵明却仿佛视而不见，他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瞬间便落在了秦默胸前，那衣衫之下隐约透出的、令人不安的死寂感源头。
“秦先生，时间宝贵，我首入主题。
赵明没有任何寒暄，语气平稳而清晰，
“你关押的‘缝合怪’核心，是一个极其珍贵的样本。
它非自然融合了多种灵异特性，对研究厉鬼的本质、力量传导规则，乃至破解鬼域，都可能具有关键价值。”
秦默靠在墙边，双手环抱，沉默地听着。
“它的价值，远超常规意义上的诡器。”
赵明强调，
“总部愿意为此支付对等的代价。”
“比如？”秦默终于开口，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探究。
“常规的金钱，想必你兴趣不大。”
赵明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
“总部可以为你长期、无限量提供最高规格的厉鬼复苏压制剂。”
条件相当优厚，压制剂是续命良药。
秦默似乎思索着，没有立刻回应。
就在这时——
“哎哟！这破电视！”
谢宇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咋咋呼呼地冲到角落那台老旧电视机前，用力拍打着布满灰尘的外壳，
“怎么又雪花屏了？”
他抓起遥控器，开始胡乱按起来。
“滋啦——！！欢迎收看早间新闻！”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巨大的噪音混杂着刺耳的广告音乐，如同爆炸般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震得人耳膜发疼。
赵明博士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但瞬间又被压下。
他试图提高音量，但在这音浪的冲击下，他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沈墨泽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制止。
秦默却只是淡淡地瞥了谢宇一眼，未置一词。
谢宇旁若无人地继续折腾，终于换到了一个戏曲频道，虽然咿咿呀呀的唱腔依旧响亮，但总算不那么刺耳了。
赵明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
“不好听，换台！”
谢宇又拿起遥控器。
“够了！”
赵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研究室里培养出的、不容置疑的冷峻威严。
他转向谢宇，目光锐利如冰锥，
“请你把音量调小，我们在谈正事。”
谢宇被那眼神冻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用遥控器将音量减小到勉强可以对话的程度。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基本的安静。
赵明推了推眼镜，转向秦默，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秦先生，我们继续。关于补偿方案”
“一个亿。”
秦默打断他。
赵明和沈墨泽均是一怔。
“现金。一个亿。”
秦默重复道，目光锁定赵明。
沈墨泽倒吸一口凉气。
赵明博士的眉头深深皱起：“秦先生，这个价格”
“五千万。”
秦默再次打断，语速平稳，
“外加你刚才的条件：无限量特制压制剂，一件诡器。”
赵明沉默了片刻，眼神快速闪烁，显然在脑中飞速计算权衡。
几秒后，他开口，语调沉稳：
“五千万现金，无限量压制剂，可以。
但总部库藏的诡器审批流程复杂，且未必完全契合你。作为替代”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金属手提箱，小心地取出一个檀木盒。
打开后，里面是三张折叠整齐、边缘泛黄、绘制着暗红色复杂符文的纸人，散发着微弱而奇异的灵异波动。
“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