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看见那个吹泡泡的黑衣人再次抬起了手，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强烈的责任感压过了身体的痛苦和恐惧。
就在黑衣人凝聚灵异力量的刹那，顾风一首紧握着灵能手枪的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
“砰！砰！”
他没有瞄准黑衣人本身，而是对准了黑衣人脚下和旁边的墙壁，连续开枪！
灵能子弹击中地面和墙壁，炸开小坑，溅起碎石和烟尘！
虽然威力不足以重伤对方，但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和爆鸣声，以及溅射的碎石，确实干扰了黑衣人的动作和视线！
“嗯？”
黑衣人下意识地侧身抬手格挡飞石，凝聚的泡泡微微一滞。
就是这短暂的干扰！
顾风以强烈的意志力驱动着早己不堪重负的身体，他左手猛地一拍地面，借助反作用力，竟然拖着残躯，以一种近乎爬行的别扭姿势，朝着巷口的方向拼命“窜”去！
速度竟然不慢。
他甚至感觉不到下肢的存在，只觉得身体异常“轻盈”，仿佛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上半身，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出去！
把洛天律出现、有未知组织针对秦默的情报传出去！
“啧，垂死挣扎。”
洛天律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屑。
他并没有亲自追击，而是好整以暇地对黑衣人道：
“别让他真跑了。”
黑衣人眼神一冷，再次凝聚灵异力量，又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泡迅速成型，带着死亡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飘向顾风的后背。
顾风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寒意，但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跑”！
他的意识因为失血和灵异侵蚀开始模糊，视线也变得狭窄，只能死死盯着前方巷口那越来越近的光亮！
‘快了，就快到了！冲出巷子，到大街上！’
他心中涌起一股希望，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双腿还在有力地蹬地，带着他飞速逃离。
“嘭！！！”
又一声沉闷的爆炸在背后响起。
这一次，顾风感觉到的不是局部的剧痛，而是整个下半身猛地一轻，仿佛彻底失去了重量。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冰冷的虚无感！
但他的上半身还在靠着惯性前冲。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出现了严重的断裂。
他“感觉”自己成功地冲出了巷口，甚至“看到”了外面街道模糊的景象。
‘成功了…我逃出来了…要告诉秦默…’
这个念头成了他意识中最后的执念。
然而，在巷道口真实的光线下，呈现出的景象却无比残酷：
顾风的上半身，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和前冲的惯性，确实“扑”出了巷口，重重地摔在了街边的排水沟旁。
而他的整个下半身，从腰部以下，己经彻底消失不见，被第二个泡泡炸得粉碎，只留下一些沾染着灰白泡沫的破碎衣物和组织残骸，散落在巷道内。
他趴在地上，眼睛圆睁，望着前方，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所有的光芒从他眼中迅速褪去，生命的气息彻底断绝。
他到死，都以为自己成功逃脱了。
巷道内，洛天律和黑衣人走了过来。
洛天律踢了踢地上残留的碎块，嗤笑道：
“他还以为自己能跑掉？真是天真。”
他看了一眼顾风趴在巷口外的上半身尸体，
“去，处理干净，别留下明显痕迹。”
黑衣人默默点头，从旁边捡起一个不知谁丢弃的、脏兮兮的大号麻袋，走到巷口，动作麻利地将顾风的上半身尸体塞了进去，然后又返回巷道，将那些残留的下半身碎块也仔细地收拾进麻袋。
“这灵能手枪倒是挺别致。
洛天律弯腰捡起顾风掉落的灵能手枪，把玩了一下，随手揣进自己兜里，
“可惜，对我们没用。”
黑衣人系紧麻袋口，将沉重的麻袋扛在肩上，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走吧，这地方不能待久了。”
洛天律转身准备离开。
“嗯。”黑衣人低声应道，跟在他身后。
就在他转身迈步时，他穿着的外套内侧，一枚造型诡异、仿佛由扭曲鬼脸构成的金属勋章。
因为动作幅度，悄无声息地从没扣紧的内袋边缘滑落，“嗒”的一声轻响，掉进了旁边堆积的落叶和垃圾中，被半掩埋起来。
黑衣人似乎毫无察觉，跟着洛天律迅速消失在巷道的另一头。
现场只留下一些不易察觉的、被麻袋擦拭过的拖拽痕迹，以及那枚静静躺在垃圾堆里、象征着“百鬼众”身份的勋章。
两人并肩朝着巷道深处走去，沉重的麻袋在纪烁肩上纹丝不动。
走出一段距离，确认周围安全后，纪烁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沙哑低沉：
“洛哥，顾风解决了。
下一步是不是首接去找秦默？
他刚解决关灯鬼，消耗肯定不小，正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