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失手
临渊的心跳忽然加快。
指尖离开的瞬间,他在想，我到底在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撇开眼神，开口道：“接下来可以试试跪姿和站姿。”他是来做寻夏这一组的教练的，这时候谈论教学，是个很安全的话题。阶梯上下没有旁人，滑道中水声轰隆，几块颜色各异的冲浪板摇摆滑动，尖叫惊呼此起彼伏,与水声混杂在一处。
嘈杂一片的背景音中，寻夏忽然动了。
她向下迈了一步，落在临渊上面一级的台阶上，但仍比他矮一点儿。然后，她踮起脚，双唇贴近他耳边，轻声道：“临渊，你是不是喜欢我？”四周在刹那间寂静,眼前的一粒尘埃，一滴水珠，都落得缓慢。临渊瞳孔一缩，喉结滚了滚，哑声问她：“你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想听清，还是想听她再说一遍。“我说一-"寻夏故意拖长了话音，气息落在他耳畔，像是密匝匝的丝线生长、缠绕。
临渊抓着冲浪板的五指泛了白。
“临渊长官，麻烦教教我跪姿和站姿哦。"寻夏回退一步，眨眨眼睛，眼神清澈又无辜，“我不会。”
“……“临渊抿了抿嘴，只说了一个字，“好。”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寻夏泰然自若，在临渊和栗娜的共同指导下精进冲浪技艺。
她一次次抱着板踏入滑道，从趴，到跪，再到站；从最初的摇摇晃晃，到渐渐能稳住身形，一点点进步，专心得仿佛阶梯上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反倒是临渊，比之前沉默了不少。
他总是站在一旁，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寻夏的动作。可是当寻夏看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又会忽地飘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如何？"栗娜踩着板漂移到寻夏身边，笑嘻嘻地问她。“有一种随时可能起飞的感觉。"寻夏在波浪中晃了晃双手，不假思索地回答。
“原来这里不是冲浪场，而是飞机场啊！”“是啊，"寻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然为什么在天台？”扑通！
刚说完，一块无主的冲浪板顺水袭来，把寻夏撞进了水里。“哎，小夏！”
“哎呀，坠机了。”
“我看大家都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我们的团队游戏环节！"最开始那位黑皮大块头教练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寻夏已经重新站在了板上，双手像翅膀一样张开，脚底用力，努力保持平衡。拉蒙踩着冲浪板，数不清第几次姿态潇洒地划过她身边，故意掀起一串水花，试图吸引寻夏的注意。
但她始终没有主动和他搭话。
寻夏其实不是故意不理拉蒙，只是她作为一个想装得没那么菜鸟的菜鸟，真的需要全神贯注在保持平衡和保持优雅这两件事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旁人拉蒙想误会的话就让他误会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走吧。"阳光猛烈，临渊眯眼站在阶梯上，向小心翼翼晃荡过来的寻夏伸手。
她一把抓住临渊的胳膊，双脚在冲浪板上用力一蹬，短暂腾空半秒，然后在临渊的托举下轻巧落地。
拉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无比熟练又无比自然的配合，脸色黑上加黑。他跳下冲浪板，又狠狠踢起一脚水花。
“好了，我来宣布一下规则。"黑皮教练继续道，大嗓门盖过了水声，“每位教练带的学员算一个团队，第一个游戏是同步挑战！每队出一人，七人一组上滑道，需要在板上尽可能长时间的保持相同的动作，坚持到最后的队伍获胜！”话音落下，四五人一组的小团队纷纷恋窣议论起来。临渊组四人站成一圈，他目光淡淡扫过，栗娜和寻夏在用眼神交流；拉蒙双臂抱胸黑着脸，左脸写着“别来惹我"，右脸写着"快来哄我"；彦林茫然无措地左顾右盼，想说点什么讨好拉蒙，又怕火上浇油。四人安静无声，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那，我先来？"寻夏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沉默，抱着冲浪板上前一步，扬起笑脸，“正好趁热打铁。”
“我支持！"栗娜第一个举手，这是她刚刚和寻夏用眼神讨论出来的结果。拉蒙依旧闹别扭不说话，彦林向来看拉蒙的眼色行事，也不说话。“好，那你先去。“临渊没有看寻夏，而是看着滑道点头，又添了一句，“安全第一。”
“没问题。"寻夏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比赛第一也是可以的，说不定真的能夺冠呢？”
七个团队都陆续选出了参赛人选，黑皮教练一声令下，七人纷纷踩着板“驶入″水流。
寻夏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将冲浪板稳稳放在水面上，先是单膝跪上板面，感受水流轻盈的推力，然后慢慢站起身。她的双脚一前一后站稳，膝盖微屈，重心放低，双手在身体两侧自然张开，这是临渊教她的标准姿势。
“这一组的姿势是，左手叉腰，右手伸直比耶!"黑皮教练示范得相当标准，甚至称得上健美，“三，二，一，开始！”需要做出的姿势比她预想的简单，寻夏动作到位的速度不快，但很稳。左右两只手巧妙地维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动作让人挑不出错，又不妨碍她的平衡。板下的水流一波波向上送，她的呼吸与水流的起伏相配合，渐渐找到了节奏。
核心收紧，肌肉也要收紧。
她的身体随着波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