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指了指面前的蒲团,语气平和。
馀知小心翼翼坐下,依旧低着头,不敢与师尊对视。
“你可知,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何事?”韩阳缓缓问道。
馀知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吟:
“弟子不知”
韩阳轻轻叹了口气:“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很让为师失望。”
馀知抬头,脸上写满了惊慌。
韩阳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别以为仗着天赋踏上仙路,就可以为所欲为。”
“外面那些人对你百般吹捧,无非是看中你背后的价值与机缘,你真以为他们是真心待你?”
“那些出身小王朝的公主、贵女,从前是你仰望都望不见的人物,如今却对你对你示好,温柔体贴,百般亲近,这般反差之下,你便觉得飘飘然,快要沉溺其中,把持不住了,是吗?”
馀知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师尊说的没错,那些出身不凡,衣着华贵的仙子,以前连接触的资格都没有,如今竟会对他这个农家子弟笑脸相迎。那些曾经高不可攀的人物,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卑微。这一切的转变太过突然,让他既徨恐又忍不住沉醉。
“你可知道,与你许多同样年龄的修士,此刻正在做什么?
他们在外面抢机缘,抢功法,抢着给大修士当狗。
而你,却在这里享受着虚假的奉承。
她们看中的是你金丹亲传弟子这个身份,而不是你馀知这个人?”
韩阳的目光好似能看透人心,“若是今日我将你逐出师门,明日她们就会对你视而不见。”
“弟子知错了”馀知的声音带着哽咽。
韩阳在他面前停下脚步,语气稍缓:
“我既然可以收你为徒,自然也可以废你。但今日叫你来,不是为了惩罚你,而是要点醒你。”
他伸手轻轻按在馀知肩上:
“记住,真正的强者,不是能够征服多少人,而是能够驾驭自己的内心。
你出身寒微,这不该是你的耻辱,而该是你的骄傲。
因为你知道最底层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你懂得平凡人的苦楚。
这份经历,本该让你更加体恤他人,而不是让你变得傲慢。”
馀知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闪铄:
“师尊,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糊涂下去。”韩阳重新坐下,语气温和了许多,“从明日起,你每天除了修炼,还要去杂役处帮忙干活。等你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初心,什么是本分,再回来告诉我。”
馀知重重点头:“弟子一定谨遵师命!”
“去吧。”韩阳轻轻挥手,“把闻歌叫进来。”
“是。”
馀知缓缓退出静室,脚步略显虚浮,显然方才的谈话让他心绪难平。
片刻后,第五闻歌推门而入。
短发少女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腰间的佩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韩阳注视着她,目光温和:“坐吧。”
待她坐下,韩阳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拜我为师,是为了学剑法。”
第五闻歌点头眼神坚定。
“这个目标很好,要保持住。”韩阳语气平和,“剑道一途,贵在专注。你的天赋和毅力,为师都看在眼里。”
“不过,你从东极域跑到吴越之地,拜入我门下,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
闻言,第五闻歌的身子微微一僵。
“你出身修行世家,我也了解修行世家的行事规矩。”
“世家养女如琢玉,终须为器。然吾观汝眉间剑气,非困于金笼之雀。”
韩阳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洞察一切的通透。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少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瞬间泛红,倔强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紧咬着下唇,半晌才低声道:
“弟子……不是有意要瞒着师尊。只是我不愿……不愿成为他人妻妾,不愿沦为联姻的工具,更不愿一身修为,最终沦为……他人修炼的鼎炉!”
“女儿家从来不是谁的附庸,更非玩物。闻歌当以三尺青锋,立不世功业。”
“男女情爱,从来不是闻歌的追求。”
韩阳轻轻叹了口气。
他出身修仙家族也知其中利弊。
家族给予资源栽培,但子弟也必须为家族付出。联姻,以此来维系家族地位,在这个圈子里再平常不过。
“东极域的情况,我略知一二。”
韩阳的声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