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明：……
要不说人老成精呢，事实真相还真让袁应璋猜了个差不离。
“袁公说错了，要杀您的不是李术，是萧乾明。”
“他不光要杀您，前阵子还算计了您的外孙女，意图让她做妾。”
这话袁应璋信了一半，顿时吹胡子瞪眼，“成功了？！”
萧聿明一笑，“并未，小子及时发现，没让他成功。”
袁应璋莫名从这张脸里读出一丝得意来，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那袁家真是要好好谢谢大殿下了。”“不必不必，说来此事还是因夺嫡而起，我也有责任，救人是应该的。”萧聿明态度谦卑。“嗯？”袁应璋听出里头有文章。
萧聿明便把三皇子如何害的裴猛父子，又为何要算计裴青鸾的缘由说了。
袁应璋心惊，按在琴弦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萧聿明的话未必能全信，但他叫人分析过裴猛当时的战局，按理说，不该会破城，也不该会死。
他心中一直有疑虑，猜测恐怕与夺嫡有关，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状况。
照月那个糊涂丫头，当初他便不让她选裴猛这个兵鲁子，只要身在朝堂，别管中不中立，在皇帝的眼里都是站了位的，始终都不得安宁。
如今更是糊涂到家，把女儿指给了仇人！
还好一切尚可挽回。
“多谢大殿下告知老夫这些，只不过，袁家在朝中并无势力，大殿下若是想从袁家身上得到什么，恐怕要失望了。”袁应璋道谢真心了些。
萧聿明一愣，“袁公想这么就算了？”
袁公嘴里的在朝堂并无势力骗骗无知小儿可以，他是不信的。
朝堂许多都是袁公教出来的学生，只要袁公愿意，朝堂有得是有风骨的大臣会为裴家翻案。闻言，袁应璋眼眸闪过悲戚，“乱象起，便是民不聊生之日，前朝夺嫡之乱才致国亡，当今虽是个庸才，天下却也尚算安定，老夫无意起争端，照月夫妇没了，还有青鸾那丫头，我此番便是去接她回袁家，择一良婿，平安一生。”
“………袁公可能不知，皇祖母已下懿旨为我和裴姑娘赐婚。”
“什么！”袁应璋拍案而起，指着他，气得胡子直颤，好半响才骂出一句，“无耻小儿！”“你趁人之危，你强取豪夺！”
“别以为你是皇子老夫就拿你没办法！”
萧聿明赶紧上前扶住老人家的肩膀，扯出脖子上的长命金锁给袁应璋看，“袁公袁公，此事裴姑娘也是同意了的。”
未料，袁应璋看到长命金锁更是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狠推了他一把，萧聿明一个跟跄，听得袁应璋一句骂，“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一个废太子能安安稳稳活到新帝登基的，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来祸害我外孙女，孔孟之道，君子之德都让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夫看狗都比你知理！”
裴青鸾从梦中惊醒，醒来已是泪沾衣裳。
她梦见父兄在北疆边城的城墙上被箭射成了筛子，尸身被践踏成泥，头颅被砍下叫北狄兵卒们肆意扔玩。
梦见外公舅舅惨死江上，殷红的血染红了一片江面。
梦见自己成了三皇子的妾，受尽非人折磨，费尽力气也逃不出生天，她求告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害她的人活得越来越好。
屋内寂静地只能听到屋外寒风呼呼地吹，裴青鸾捂着脸，就着风声，呜咽着哭起来。
她对不起父母兄弟，那么久，才知道真相，而且还没报仇。
萧聿明说他会护住外公，可是这两日她派去他府里问消息的下人回来都说不见大皇子的身影。她心里慌极了，又派了一队人顺着外祖父可能回来的路上去寻。
“姑娘，怎么了？”
外间榻上睡着的崔嬷嬷披着衣裳进来，瞧见她这样，顿时心疼，“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了？”裴青鸾扑进乳母的怀里，哭得大声了些，“嬷嬷，我想爹娘了，我对不起他们……”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崔嬷嬷拍着她的背，“恶人哪里会在脸上写着自己是恶人，姑娘就是心善，所以才被人那么欺负。”
“日后啊，姑娘就做个狠心狠毒之人，便能护住自己，护住身边的人了。”
“狠心狠毒之人吗？”母亲教过她怎么做大宗之妇，教过她管家理账，为人之道，诗书礼仪，唯独没教过她怎么做一个狠心狠毒之人。
“姑娘孤身一个，只怕会见到更多的豺狼虎豹，你日后要比他们更恶更狠，才能保命。”
“唔。”裴青鸾在崔嬷嬷怀里蹭了蹭，心神坚定，不会她就慢慢学，总有一日会的。
只是，裴青鸾没料到豺狼会来得那么快。
那日把三婶打发走了后，裴青鸾以为自己起码会清静一段时日。
没成想第二日，三婶便带了十几个人上门，其中有一位裴二祖父，是专管裴氏宗祠族谱和族中事物的，极有威望。
每次她父亲见了，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二叔父的。
裴青鸾也恭恭敬敬接待，谁知那二祖父上来便骂，“你如今霸着你父兄用命换来的财帛不说，竞还要他们断子绝孙吗，如此不贤不孝，枉你父母养育你为人！”
这是极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