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进贡了。”
林司仪又道:“皇后也真是不解风情,那现在那匣子珍珠送哪去了?皇后不要,这下颐妃总有得分了吧?”
王司膳道:“你别打颐妃的脸了,皇后不要的东西又拿给她,你故意丑她吧?”
万司衣问:“陛下生气了吗?”
刘司宝道:“那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皇后不要便罢了,那匣珍珠又送回太极殿的私库了,大约以后用来赏赐吧。”
林司仪把嘴撇着:“其实什么奢不奢靡的,无非是人言可畏,也不差在这一点珠子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进贡这点珠子,就能误国了?”刘司宝道:“之前河西侯在宫里发难,皇后是当众放了话的,她这样做也没错,况且这珍珠,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劳民伤财了,但是从先帝那时候就开始上贡,都是按着旧例,咱们也不能说什么。”万司衣道:“年年海里采珠都是要死人的,若是皇后娘娘有决心,从她这把这项进贡停掉,也算她做件好事,造福一方百姓了。”林司仪道:“你是造福百姓了,可人家当地的官员不干了,当时先帝下诏南海献珠,地方官员这么多年辛苦进献贡品,你一句劳民伤财,把他们的功劳全抹去不说,还成罪过了,这事可没那么好办。”万司衣点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说到底哪一件事能是好办的呢?”正说着,林司仪又八卦起来,问何司寝:“最近好像都是皇后娘娘在侍寝吧,没听说陛下再去延庆宫了。”
何司寝忙作嘘声状:“你少论皇后的事!”林司仪撅嘴:“咱们几个坐一起,问问而已,你怕什么?”林司仪是尚宫局司级女官里最年轻的,才二十七岁就坐到司仪的位置,她的祖父是先帝朝的工部侍郎,父亲如今也在朝中任职,她十二岁选拔入宫,一路擢升,司仪官居正六品,如今和她在枢密院做侍读的爹已经平起平坐了。她这人办事利落,待人爽快,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啰里八嗦嚼舌根子,比她大三岁的万司衣是司级女官里年龄第二小的,这就是个锯嘴葫芦,干事多说话少,安静得很。
林司仪出身官家,长得也漂亮,前几年家中父母为她找了一门亲事,希望她能辞官回家,嫁作人妇,过正常女子的安生日子,可是林司仪舍不得官位,更舍不得这十几年来的辛苦打拼,便回绝了婚事。洪尚宫今年四十七岁了,还有三年她就要离宫荣养去了,届时尚宫的位置空出来,必然又是一番争斗。
虽然尚宫局只是负责衣食住行,日常起居,真正后宫里还是由各宫宫女侍奉,内廷府来打理,各宫的消息也是密不透风的,不好打听。但几个人提到宫闱内事的时候,还是有些好奇,司寝局掌管彤史,何司寝应该是最清楚的,但是她胆子小,哪敢传帝后的八卦。彤史记录是很明确的,某年某月,帝召幸某妃,几时几刻进殿,几时几刻出殿,中途叫了什么人,要了什么东西,有谁进去了,有谁出来了,都是很清楚的。
但是何司寝可不敢多嘴,看过就当忘了,她要敢说漏了长信宫的事,皇后非杀了她不可。
王司膳翘起腿,慢悠悠撇了撇茶叶:“其实吧,这也跟咱们没关系,管她哪个主子红火哪个主子冷落呢,咱们就闷着头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啧啧两下:“皇后,八成不会再动了吧,没准儿她真要一直坐下去了。”“那颐妃…“林司仪顿了顿:“罢了,先头都输过一次了,想翻盘怕也是难。”何司寝虽然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多话,但还是忍不住多嘴了几句:“其实陛下每次去长信宫,皇后都屏退所有人,我们只能记下什么时辰进去,什么时辰出来,其余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近身,连守夜的人都没有,殿内侍奉的人也没有,寝殿里面一整夜,只有陛下跟皇后两个人,彻夜掌着灯。”“外头人离得远,什么都不知道,前几日值夜女官回来,说听见寝殿里面吵架声,我问她吵什么了,她说一个字都听不清,就听见里面嚷嚷了几声就没了,皇后又不给人过去,那古怪脾气也没人敢去触她霉头。”何司寝笨就笨在这里,她都知道不能乱传不能乱说,可是一聊起来,就是忍不住多嘴,要是换了万司衣,不该说的,就绝对一个字不会说。林司仪笑:“这倒像皇后做派,她虽然爱闹脾气吧,到底还是年轻貌美,就算陛下之前不喜欢,也不会一直不喜欢的。”“说来皇后是个美貌骄纵的,颐妃却是贤良淑德的,应当颐妃做皇后,皇后做贵妃,这就对了,如今是颠倒了,这美貌骄纵的成了国母,贤良淑德的成了妃妾。”
刘司宝道:"颐妃的母家毕竟不如皇后,皇后的父亲可是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