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遥远的身影。想起从前的“记忆”,甚至她穿书前的记忆。
宁瑶正抱着膝盖盯着散漫月辉的水面,身后枯叶忽地一响。耳朵微动,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停在几步之外,不再靠近。一时间,月光落满两人周身。
宁瑶并未回眸,那人也并未开口。
直至宁瑶整理好心情,回眸看去。
怀无岐斜倚在树下,恶鬼面具泛着泠泠清辉,语气颇是意味深长道:“方才还在笑,现下怎么在这里…
宁瑶望着少年在月光下苍白得过分,露出的肌肤,起身将一枚石子轻抛进他怀里。
祁淮不偏不倚地接稳,指尖禁不住摩挲把玩,扁石上尚有一道残存的体温。“岐师兄,会打水漂吗?"宁瑶又捡起脚边的扁石,在掌心掂了掂。“自然。”
“那来一局?"她仰起脸,笑弯成月牙。
祁淮保持着微妙的安全距离,站在三丈外的柳荫下,影子斜斜投在一人身上。似是种难言且无声的陪伴。
祁淮声音清越如泉:“既要比试,不妨添个彩头。”“好主意,正合我意。"宁瑶站起身,拍去罗裙沾的草屑。唇角抿了抿,视线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水面。
怀无岐并指起誓的模样很标准,可石子只点出两圈涟漪,便“咕咚”一声沉入河里。
“噗一一"宁瑶忙用袖口掩住半张脸,心情一下和坐过山车,肩头止不住轻颤,“岐师兄且看我的。”
她腕间使了五成力道,只比怀无岐就多一个便行,又不落了怀无岐的颜面。可这枚石子超乎寻常,竞接连点过八次水面,惊起连串脆响。宁瑶惊喜地抬眸,笑盈盈地眨了眨眼,“岐师兄,承让了。”祁淮垂在袖口的指尖,一缕灵力消散,少年迎上她的目光。宁瑶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偷了腥的猫,明媚张扬。与他周身缠绕的沉郁从不相同。
祁淮嗓音不经意地染上几分笑意,“宁师妹想要什么彩头?”宁瑶踮起脚尖,笑盈盈地视线瞟向面具下的缝隙:"师兄,让我偷瞧一眼面具下的面容呗,就一眼。”
祁淮一手扶住恶鬼面具的边缘,喉间溢出低笑:“关公眉,绿豆眼,歪嘴,还带道疤,怕吓哭小师妹。”
祁淮编了个理由,声音故作肯定,放轻声音补了句,“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师妹换一个彩头。”
“对不住。"宁瑶知晓一时失言,掏出青玉瓶塞进他怀里,“这是上品生肌丹,师兄拿着。”
祁淮捏着药瓶,忍不住摩挲瓶身,轻笑道:“千金难求的宝物,师妹倒是舍得。”
“死物罢了,用给需要之人,才能发挥它的价值,师兄尽管拿着。”她转身时,却没看见身后人阴郁的眸光。似是无声刺痛,祁淮心头郁闷,良久忽的一笑,“师妹的彩头了?”
宁瑶已经走出几步,“彩头先欠着呀,先回去睡觉。”祁淮默然跟在她影子里,落在她身后几步。看着眼前落满月辉的鹅黄色身影,月光将两道身影拉长交汇,他加快脚步同她并肩而行。
回到宿营地,他静静看着宁瑶随意打了地铺,夜烁卿抱笛靠树闭眼进了梦乡,他坐在火堆旁,往里面加了几根柴火。两人呼吸渐匀,祁淮无声靠近,单膝跪在铺边。指尖悬停在宁瑶腮边一寸,最终只将滑落的被角轻轻掖紧。
火光映亮祁淮的瞳孔里翻涌的暗色,晦暗的,挥之不去。睡梦中,宁瑶体内的灵气又毫无征兆地翻涌,疼得她皱了皱眉。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眉心,微光泛起,祁淮垂眸,替她安抚着体内躁动的灵气,她脸颊的微红散去,这才舒服着重新沉沉睡去。眸光落在宁瑶颈后,白皙干净。
似随着早已淡去的印记,宁瑶也不再与他有任何联接。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燥郁翻涌上来,几乎要将他吞没。祁淮抬手,指尖顶开面具的一角,俯身,微凉的唇瓣印上她的温热。避免夜烁卿醒来,他遣了一只蛊咬了他一口。起初他只想触碰,随即像是尝到了唯一的解药般,本能地想要攫取更多,不由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都是在失控的边缘徘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大
晨光熹微。
宁瑶伸着懒腰醒来,唇角似被什么小虫子咬了。她咂了咂嘴,唇瓣传来一阵酥麻,伸手一摸竟肿了,“什么毒虫子这般嚣张……“宁瑶小声嘟囔,舌尖无意识地舔过那处微胀,起身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祁淮在一旁,漆黑眸光掠过,见宁瑶毫无所觉的模样,面具下的唇角无声扬起。
他眼底泛起狡黠的微光,垂眸捻了捻指,低笑一声。转身时脚步都是雀跃,宁瑶正系着行囊带子,忽有所感地回头就见一道去河边的玄色背影。距天一秘境重开只剩三日,这些天不少弟子不堪重负,接连捏碎传送珠离去。
他们三人能坚持到现在,全靠彼此照应。
刚干掉了一只妖兽,苦战妖兽的山洞处,障眼法的结界应声而破,露出一株七色灵花,每一色流转着不同属性的灵气。宁瑶正要伸手触碰,打算三人平分,身后传来两道脚步,清脆呼唤传出:“夜师兄,宁师姐!”
宁瑶脊背一僵,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回头一瞧,果然见到了云冉冉和洛子晟站在不远处。
“好巧,你们也还没离开?"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