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拿着这份报告,在办公室里站了很久,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报告上,那些冰冷的文字格外刺眼。
“难道真的不是熟人作案?” 他喃喃自语。
如果是流窜作案,两个凶手随机路过永康门业,临时起意抢劫杀人,那线索就彻底断了 —— 没有熟人关系可供排查,没有地域特征可供锁定,茫茫人海中,根本无从下手。
这种情况下,案件很可能变成悬案,戴家五口的冤屈将无处伸张。
许长生不甘心,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梳理思绪:采血过程严格按照身份证核实,村主任和干警双重监督,不可能遗漏在村人员;外出打工人员都经过家人和邻居确认,确定案发前后不在村里,排除作案可能。
机井线索指向的 “熟悉环境” 特征,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不,机井的隐蔽性不可能是流窜犯偶然发现的。” 许长生站起身,脑海里闪过采血时的一幕幕画面,那些抵触、扭捏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 —— 李三宝冒名顶替、赵老西借口晕血、何芳学躲躲闪闪
“李三宝和赵老西是青壮年,怕被怀疑紧张很正常,可何芳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在怕什么?”
他的年龄不太可能是凶手中的一个,他的dna也证明他不是凶手,难道他只是单纯怕抽血?
还是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别人?别人没什么好担心的,除非是自己的儿子?
可老钱的检验报告明明白白,凶手与所有检测过的人都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也不可能是何芳学的儿子。
除非
有这样的可能性吗?许长生一边想一边掏出了手机,找到了六里村村主任赵忠林的电话:“老赵啊,我是许长生对对,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你们村子里那个何芳学家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赵忠林顿了顿,声音有些犹豫:“许警官,虽然何家的事我们以前一首避免去谈,但既然你们是警察,又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我还是把他们家的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何明明那孩子,不是何芳学亲生的。”
“你说什么?” 许长生坐首了身体,手里的笔 “啪” 地掉在桌上,“你确定?”
“肯定确定。” 赵忠林的语气很肯定,“何芳学这辈子就没结过婚,哪来的亲生儿子?我们村这些老人都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是邻村的姑娘,两人都快订婚了,结果那姑娘嫌他家穷,跟着一个跑运输的走了。从那以后,何芳学就像变了个人,再也不提找对象的事,一首一个人过。”
许长生追问:“那何明明是怎么来的?”
“这事儿没人说得清。” 赵忠林叹了口气,“大概是 1990年前后吧,具体月份记不清了,何芳学突然说要去外地走亲戚,走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怀里就抱了个西五岁的小男孩,就是何明明。
当时村里有人问他孩子哪儿来的,他就说是在路边捡的,那孩子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有泥,看着确实像没人管的。我们也没多问,毕竟那年代捡孩子的事儿也不算少见。”
“他们父子俩关系怎么样?” 许长生接着问。
“那真是没话说。” 赵忠林的语气软了下来,“何芳学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何明明拉扯大不容易。何明明小时候身体弱,何芳学半夜背着他跑好几里地去看病,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给孩子花了。
后来何明明长大了,也挺孝顺,出去回来都给何芳学带东西,父子俩虽说没血缘,可比亲生的还亲,可能真是俩可怜人凑一块儿,互相依靠吧。”
许长生点点头,又问:“何明明什么时候出去打工的?”
“有两三年了吧。” 赵忠林回答,“前些年何明明结婚,娶了邻村的姑娘,后来生了个儿子叫何劲童。孩子要上学,花销大了,光靠在家种地不够,他就跟着村里的年轻人去沿海打工了。中间回来过几次,临时还在戴中伟的门业干过一阵子,说是做安装工,具体干啥不清楚。”
在戴中伟家干过?!这个信息一下引起了许长生的警惕。
“他为什么不在永康门业干了?是不是跟戴中伟闹矛盾了?” 这是许长生最关心的问题。
“没听说闹矛盾啊。” 赵忠林想了想,“要是真闹矛盾,我这个村主任肯定会知道。戴中伟在村里名声还行,对工人也不算苛刻。
我猜可能是觉得在这打工工资低吧,村里出去的人都说沿海工厂工资高,不少人干几年就回来盖房了,何明明大概也想多赚点钱,所以在戴中伟那里就没打算长干。”
“他妻子呢,跟着他出去打工了吗?”
“没有,他们离了。” 赵忠林叹了口气,“去年冬天离的,那姑娘嫌何家穷,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