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双含情目睁得大大的,微微歪着头望着贾琏。
刚刚琏二哥和爹爹的对话,她有些地方似懂非懂。
但显然,琏二哥心里早就明白。
她自幼熟读诗书,于‘奇技淫巧’并不精通。
但今日贾琏这番凭借学问与洞察力,于迷雾中揪出真凶的作为,仿佛为她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远比吟风弄月更为震撼和有趣。
爹爹都解决不了的事,琏二哥一日之内就解决了。
黛玉忽然觉得,无法为父亲分忧的压力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兄妹二人信步走到游廊坐下,贾琏这才道:“妹妹,姑父是有大智慧的人。扬州巡盐御史非大才不能担当。”
“琏二哥,可否说的明白些。”
贾琏笑了笑,知道这丫头心思重,要是不问个明白,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凤姐儿此前在府里管家,掌管着钱袋子和事权。对上,她要让老太太、太太满意。”
“对下,她还不能得罪赖大、周瑞家的这些有头有脸的奴才。”
“看着风光,但稍有不慎就会落下埋怨,这还只是一府之事,你明白吗?”
黛玉何等聪慧,贾琏虽然说的是凤姐儿。
但黛玉细细一想,自己爹爹这个巡盐御史的位子,和府里凤姐姐的位子何其相似。
只不过凤姐姐掌管的是荣国府,而爹爹却是掌握着国之血脉的盐课。
黛玉一双眸子暗含感激,站起身朝贾琏福了福。
“妹妹这是何故?”贾琏起身虚扶了一下。
“谢琏二哥为我解惑,为爹爹分忧。”
“妹妹说的哪里话,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黛玉偏头笑了笑:“琏二哥,幸亏这次送我回来的是你,要是宝玉,恐怕听见鬼火早吓得不敢出门了。”
紫鹃嘴角露出笑意,却没插话。
贾琏笑道:“人各有长,要是对诗,那我也吓的不敢出门了。”
“咯咯咯”黛玉掩口轻轻一笑,似嗔似怨道:“我才不信琏二哥不敢出门。这世上还有琏二哥不会的事吗?”
好个聪明的丫头,听这话的意思,这丫头显然猜出了自己两次对诗不是蒙的。
也不知是‘风回柳浪,青浮柳色柳浮青’那次就知道了,还是回扬途中那日的‘莫道萍踪随逝水,此身元是渡人舟’才知晓。
“当然有了,妹妹一哭,为兄就束手无策了。”
“噗嗤!”紫鹃没忍住笑了出来。
黛玉嗔怪的瞪了紫鹃一眼,也红了脸。
贾琏见好就收:“妹妹,外头风大,你快些回屋歇着,倒春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黛玉心中一暖,抬眸默默望了贾琏一眼,轻轻点头:“琏二哥,那我先回屋了。”
“好。”
目送黛玉离开,贾琏才转身回了自己屋。
黛玉和紫鹃一进屋,紫鹃就开始按照贾琏的心意输出了。
“姑娘,刚刚你说的这次跟来的不是宝二爷,说的真是太对了。”
“要是宝二爷来了,不止不能为老爷和姑娘分忧,恐怕还得给老爷添乱。”
“还是琏二爷有能耐,又能让姑娘每日喝燕窝粥,又能替老爷排忧解难。”
黛玉听着紫鹃越说越过火,忍不住蹙眉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黛玉人虽小,但生就一颗玲胧心。
再加之五岁丧母,又寄人篱下三年,心思更是敏感。
贾琏这一路行来,对他的偏爱和维护,怎么会感受不到是真心还是假意。
紫鹃嘿嘿一笑:“我想说姑娘以后要找的郎君就得象琏二爷这样,不仅能护得住姑娘,还能为姑娘撑起一片天。”
黛玉一听这话,瞬间红了脸,伸手就要追打紫鹃。
“叫你再乱说,再乱说!”
“咯咯咯,姑娘,我说的是实话,你打我我也要说!”
跑了几步,主仆俩闹的累了,紫鹃这才求饶扶着黛玉坐下。
“紫鹃,以后这种话不可再说了,琏二哥是凤姐姐的夫君!”
“姑娘!二爷已经和凤奶奶和离了!你扪心自问,琏二爷和宝二爷,你觉得谁更靠得住!”
黛玉被紫鹃的灵魂拷问给问住了。
紫鹃继续乘胜追击:“姑娘,我知你的心思,你是不是分不清楚琏二爷和宝二爷在你心里哪个重要一些。”
黛玉转头望了紫鹃一眼,微微摇头:“琏二哥对我好,我知道。”
“我我是是不知道我在琏二哥心里是妹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