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菲薄少林。再瞧这三人双目炯炯有光,内力大是了得,心中暗忖:看来左冷禅这次约了不少帮手,若是有变,出手的不仅仅是嵩山一派而已。
此时,左冷禅正在邀请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登上封禅台去。左冷禅满脸笑容,双手抱拳,躬敬地说道:“方丈大师、冲虚道长,还请二位上台,共商武林大事。”
方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双手合十,微微欠身,笑道:“我们两个方外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来只是观礼道贺,却不用上台做戏,丢人现眼了。”
左冷禅连忙摆手,说道:“方丈大师说这等话,那是太过见外了。”
冲虚轻轻挥动拂尘,目光平静地看着左冷禅,点头道:
“宾客都已到来,左掌门便请勾当大事,不用老是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左冷禅点点头道:“如此遵命了。”
说罢,向两人一抱拳,拾级走上封禅台。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站在石阶上,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众人一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
待众人稍稍安静,左冷禅站在封禅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
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恭喜,恭喜!”
一时间,恭贺声此起彼伏。
左冷禅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说道:“各位请坐。”
群雄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场面稍稍安静了一些,众人都在等待着左冷禅接下来的话语。
左冷禅负手而立,神色庄重,缓缓说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馀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多历年所。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
忽听得台下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
这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氛围中却格外清淅。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身着一袭灰袍,身形削瘦,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此言一出,显见衡山派是不赞成合并的了。
左冷禅目光如电,射向莫大先生,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说道:“兄弟适才说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派非合而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们五派中人,自相残杀戕害,不顾同盟义气。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阳手费师弟,在衡山城外丧命,有人亲眼目睹,说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左冷禅话语中暗藏锋铓,原本平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听闻此言,其时台下数千道目光,都集于莫大先生脸上。众人都知道,若是此事坐实,莫大先生可就麻烦了。
莫大先生神色自若,轻轻摇头,声音平静地说道:“并无其事!谅莫某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杀得了大嵩阳手?”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嘲笑左冷禅的无端指责。
左冷禅冷笑道:“若是正大光明的单打独斗,莫大先生原未必能杀得了我费师弟,但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这等百变千幻的剑招,再强的高手也难免着了道儿。我们细查费师弟尸身上伤痕,创口是给人捣得稀烂了,可是落剑的部位却改不了啊,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莫大先生眉头一皱,再次摇头道:“你妄加猜测,又如何作得准?”
左冷禅续道:“我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来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当知大事为重,私怨为轻。只要于我五派有利,个人的恩怨也只好搁在一旁了。莫兄,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费师弟是我师弟,等我五派合并之后,莫兄和我也是师兄弟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再逞凶杀,多造杀孽?”
他这番话听来平和,含意却着实咄咄逼人,意思显是说,徜若莫大先生赞同合派,那么杀死费彬之事便一笔勾销,否则自是非清算不可。说着,双目瞪视莫大先生,问道:“莫兄,你说是不是呢?”
莫大先生哼了一声:“在下做了便做了,没做便没做,左掌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大先生毫不畏惧左冷禅的威胁,言辞间充满了倔强。费彬本来也不是他杀的,现在想算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