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一曲混乱而充满生机的市井交响。
易华伟行走其间,他那绝世容颜与迫人威仪,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一块寒冰,所过之处,人群竟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通路,喧嚣声浪仿佛在他身周被无形的屏障隔绝,无数道目光——惊艳的、敬畏的、好奇的、恐惧的——聚焦在他身上,却又在他视线扫过时慌忙避开,禁若寒蝉。
穿过繁华而混乱的市井,易华伟的脚步停在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官衙前。
朱漆大门,铜兽门环,门前两尊石狮虽显陈旧,却依旧威猛。门楣上高悬匾额,上书三个端方遒劲的大字——礼部衙。
这里是帝国礼乐典章的像征,本该是清贵之地,然而此刻,衙门口却排着长长的队伍,多是些穿着各色异域服饰的胡商、使者,焦急地等待着通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带着官僚特有腐朽气息的沉闷。衙役们板着脸孔,眼神却透着油滑与疲惫,对排队的人呼来喝去。
斐矩,或者说石之轩,便在这重重门禁之内。
易华伟并未排队,甚至没有看那些衙役一眼,径直走向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守门的衙役刚要呵斥,目光触及易华伟面容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呵斥声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惊恐的抽气。那绝世的容颜下,是比皇城宫禁更深不可测的威严!衙役双腿发软,竟不由自主地退开半步。
易华伟视若无睹,抬手,并未用力,只是轻轻一拂。
“嘎吱——”
沉重的朱漆大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沛然巨力推开,发出悠长而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洞开。
门内的景象映入眼帘:青石铺就的庭院,两侧是低矮的回廊和办公的廨署。一些穿着青色或绿色官袍的小吏正捧着文书匆匆行走,门开的巨响让他们愕然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望向门口。
易华伟负手而立,站在洞开的大门口。门外喧嚣的市井之声似乎被隔绝,门内官衙的肃穆也被他一人打破。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那身看似普通的青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面如冠玉,神仪内蕴,百年帝王的威势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礼部前庭!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文书掉落在地的轻响都显得格外刺耳。官吏们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动作,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人物!那容颜超越了性别,近乎妖异;那气度凌驾了帝王,如同神只降临!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感与敬畏感攫住了每一个人,让他们膝盖发软,几乎要当场跪拜下去。
易华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庭院,穿透重重廨署,直接锁定了深处静室中,正在批阅西域舆图的那道身影。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淅地回荡在死寂的庭院中每一个角落,如同玉磬轻鸣:
“斐矩,出来见我。”
这六个字,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死寂,如同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礼部前庭。文书坠地的轻响,如同惊雷,却唤不醒那些被无形威压摄住魂魄的官吏。
易华伟负手立于洞开的朱漆大门前,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那面如冠玉的容颜下,是深不见底的漠然与凌驾众生的威仪。
静室的门,无声滑开。
一道身影缓缓步出。
他穿着正三品礼部侍郎的紫色官袍,袍服浆洗得笔挺,一丝不苟。身量颀长,面容儒雅清癯,颧骨略高,下颌留着修剪得宜的短须,眼神深邃,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经略四方的沉稳与瑞智。正是礼部侍郎斐矩,亦是魔门“邪王”石之轩。
他手中还拿着一支尚未搁下的狼毫笔,笔尖饱满的墨汁悬垂欲滴。步履依旧沉稳,甚至带着一种处理公务被打断时、合乎身份的些许不悦。然而,当他完全走出回廊阴影,目光迎上庭院中央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时——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
斐矩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那是一种超越了武者本能、近乎灵魂层面的剧震!
他脸上的儒雅沉稳如同精美的瓷器面具,骤然出现一丝极其细微、却足以令熟悉他的人惊骇的裂痕。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瞳孔在刹那间收缩到了极致!
此人是谁?!
石之轩的内心,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百年邪王,化身万千,洞悉人心,玩弄天下于股掌。他见过无数英雄豪杰,枭雄霸主,绝代佳人,甚至隐世不出的老怪物。自信这世间,能让他动容者,屈指可数。
但眼前之人
那容颜,完美得不似凡尘应有,是天地造化的极致,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吸引力。然而,比容颜更可怕的,是那无形无质、却磅礴如渊海般的气度!那不是后天修炼的威严,不是权势煊赫带来的压迫,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质的、更高层次的位格威压!如同巨龙俯瞰蝼蚁,如同神只行走人间!石之轩瞬间感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