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死寂一片。只有外面隐约传来的、逐渐平息的喊杀声和宣告胜利的号角声,如同重锤般敲打着李密、徐世绩、钱独关等人早已崩溃的神经。
李密面如死灰,挺拔的身躯微微佝偻,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眸中只剩下巨大的屈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能清淅地感受到丹田内那道冰冷诡异的禁制,如同一条毒蛇蟠踞在他的力量之源,随时能取他性命,更将他苦修数十载的功力锁死大半!瓦岗之主的威严,荡然无存。
徐世绩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蚀骨的剧痛让他面容扭曲,智计百出的脑袋此刻一片空白。他引以为傲的“釜底抽薪”之策,此刻成了天大的笑话,也葬送了自己。
钱独关最是不堪,他修为尽废,口角溢血,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符真、符彦兄弟跪伏在地,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斗,连抬头看一眼那青袍身影的勇气都没有。易华伟那句“取其首级,焚其王庭”的警告,如同最恐怖的诅咒,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
易华伟负手立于厅中,对厅内的绝望与恐惧视若无睹。深邃的目光穿透了墙壁,感知着整个襄阳城迅速被纳入掌控的过程。单婉晶侍立身后,蓝眸中闪铄着兴奋的光芒,为师父的无上威能和天道盟的雷霆之势而心潮澎湃。
“宋鲁。”
易华伟的声音平淡响起。
“属下在!”
一身戎装、浑身浴血却精神斗擞的宋鲁大步踏入厅堂,对着易华伟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充满了敬畏:“禀盟主!襄阳四门、码头、府库、武库、城主府已尽在我盟掌控!汉水派主要头目或擒或降,顽抗者已肃清!城内秩序正在恢复!”
“善。”
易华伟微微颔首:“钱独关、李密、徐世绩,羁押看管。符真、符彦,废其武功,驱逐出境,让其传话毕玄。”
“遵命!”
宋鲁毫不尤豫地应道,挥手示意如狼似虎的天道盟精锐上前,将面无人色的钱独关、李密、徐世绩如同拖死狗般押了下去。符真、符彦兄弟也被粗暴地废掉武功,在惨叫声中被拖走。
“发布安民告示,宣布襄阳归附天道盟。整顿城防,清点府库,安抚商户,恢复汉水航运。凡归顺者,一视同仁;凡作奸犯科、趁火打劫者,杀无赦!”
“是!盟主!”
宋鲁领命,迅速转身去执行。
易华伟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奢华的厅堂,转身带着单婉晶,飘然而去。
然而,襄阳易主的消息,却如同平地惊雷,以比飞马牧场之战更猛烈十倍、百倍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天下!
天下震动!
李密被生擒、武功被废的消息传回,整个瓦岗山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王伯当、单雄信等如丧考妣,悲愤欲绝,却又群龙无首,陷入巨大的混乱与恐慌。徐世绩重伤被俘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瓦岗的智囊内核瞬间崩塌!
“军师”沉落雁接到密报时,正在推演沙盘,手中的令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俏脸瞬间煞白,喃喃道:“完了密公徐大哥”她深知这意味着什么,瓦岗的脊梁,被那“无名”随手折断了!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这位智计过人的女军师。
瓦岗军内部派系倾轧瞬间白热化,人心惶惶,士气一落千丈。原本咄咄逼人的扩张势头戛然而止,陷入巨大的内耗与混乱。
正在策马赶往飞马牧场的李秀宁一行,在半途驿站接到八百里加急密报。李秀宁看完,娇躯剧震,手中的密报飘然落地。她猛地想起襄阳酒楼中那位深不可测的青袍先生,那袖里乾坤的神通,那洞察天下的大势之论
“是他!一定是他!他就是无名!”
巨大的震撼让她久久无法言语。
李纲老脸抽搐,抚着胡须的手都在颤斗:“闪电夺城生擒李密、徐世绩,废其武功驱突厥宗师这这已非人力所能及!巴陵、岭南、竟陵、江陵、襄阳长江中游、汉水咽喉,尽入其手!天道盟无名大势已成!天下格局,彻底变了!”
他心中充满了后怕,幸好当时在酒楼中保持了礼数。
柴绍看着未婚妻眼中那难以掩饰的震惊与一丝对那“无名”的复杂光芒(敬畏、探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和无力感。与这样的对手同处一个时代,是巨大的压力!
李渊在太原接到消息,惊得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久久不语。随即召集所有心腹重臣,连夜商讨对策。李阀的战略必须做出重大调整!天道盟的威胁,已超越瓦岗,成为头号大敌!其控制区域已对李阀的关中、河东形成巨大压力。
杜伏威(江淮)、窦建德(河北)这两大枭雄接到襄阳陷落、李密被擒的消息时,同样惊骇失色!杜伏威在历阳大营中沉默良久,最终下令:“收缩防线,加固城防!派出使者带上厚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