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幻影
还未出口的告白被拒绝,感觉实在不好受。但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
塞莱斯特的思绪漫无边际地散开，他现在正抱着狙.击枪，注视着那些从珠宝店门口不断涌来的“怪物，或者说，是被恐惧毒气扭曲了感知而发狂的普通人。
毒气放大了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恐惧,投射在他人脸上，就化作了各种狰狞诡异的形态，鬼面、伤疤、扭曲的五官……像是从不同恐怖片里剪切拼凑而成的景象塞莱斯特静静看着，却没有多少惧意，也许因为这些不过是人类共有的恐惧样本的堆砌？
他不确定。
身后，蝙蝠侠正与急冻人激烈交战，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塞莱斯特按照指示守在门口，一道展开的魔法通道堵住了珠宝店的入口，将疯狂涌来的哥谭人一个个传送离开。
那些面孔，狰狞的、腐烂的、非人的，接连不断从眼前闪过。塞莱斯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极轻地笑了一声。站在他身旁的猫头鹰幻影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去。这个幻觉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跟随，隐藏在阴影中注视着塞莱斯特以及周围的事，偶尔看到了有意思的事，就会发出低笑。塞莱斯特始终不明白他为何发笑，问也得不到回答，毕竞那只是幻觉。
身后忽然掠过一阵刺骨的寒意。
塞莱斯特回头，看见蝙蝠侠在踢飞急冻枪时差点扫到他。战局已接近尾声，蝙蝠侠将急冻人死死压制在地,正用绳索将其捆绑。塞莱斯特转回视线，看见一个“怪物”一一一张拼凑成的狗脸一一从人群缝陈中挤进珠宝店,正好擦过魔法通道，直冲向蝙蝠侠背后。而门外的其他人则仍被魔法通道阻挡。
塞莱斯特注视着那个闯入者扭曲的身影，掏出手.枪，对准那人的后背，然后缓缓下移，瞄准了脚踝。
但下一秒，一只覆盖着金属手甲的手从身后伸来，冰冷而轻柔地覆上他握枪的手，将枪.口缓缓抬起，重新对准那人的后背一一心脏的位置。【开枪。】
仿佛有声音在耳畔低语。
塞莱斯特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在那人脚边的地面上。
几乎同时，蝙蝠侠已转身将那人制伏在地。蝙蝠侠的呼吸有些急促，但视野已经逐渐清晰，旧版解毒剂虽然起效慢，但终究有些用处。
他抬头望向门口。
昏黄的浓雾中，塞莱斯特站在疯狂涌动的人群前，平静地回望着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情绪，仿佛雾中的幻影，随时会消散。此刻，在蝙蝠侠的注视中，他动了动，将仍指向地面的枪.口缓缓收回。蝙蝠侠回过神，大腿外侧被急冻枪扫过的伤口阵阵作痛，但还能忍受。而现在，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确认。
“你控制住了，对吗？"他走近塞莱斯特，凝视着那双眼睛，“他在这里，对吗？”
塞莱斯特像是反应慢了半拍，缓缓抬眼，对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他就在你面前呢，蝙蝠。”
那只猫头鹰幻影转向蝙蝠侠，昏暗的光线穿透他的身体，有时虚无缥缈，有时又真实得骇人。
就像现在，那幻影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又缓慢：【你喜欢他？这个壳子里的人？】
他那虚幻的爪子指向漆黑的蝙蝠侠。
【塞莱斯特，】猫头鹰低语，【如果你喜欢我弟弟，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蝠侠的世界，抢一个小布鲁斯回来。】
塞莱斯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缓缓褪去。尽管意识因毒气而混乱不清，可当那股猫头鹰的掌控感再度袭来时，他仍感到一种异样的熟悉。于是他只好无奈回应：“请别那么做，先生。”蝙蝠侠紧盯着塞莱斯特每一丝表情变化，在他重新看向自己时，避开了关于幻影的追问，直接切入正题：“下一个目标，稻草人的位置。”蝙蝠频道已经恢复清晰，罗宾操控着蝙蝠电脑，夜翼正在分发新版解毒剂，它将通过人工降雨系统净化空气中的毒气。夜翼本来想赶来支援，但蝙蝠侠要求他先去解决小丑女。目前仍在逃的只剩小丑女和稻草人。
小丑女正在一条街上哭闹着寻找“小布丁"，大肆破坏。而稻草人，正潜伏在一家掌控哥谭空气循环系统的高科技公司顶楼。“蝙蝠侠！你看！整个哥谭都在恐惧的支配下一一我的支配下！“稻草人对着突然从金圈魔法通道中走出的蝙蝠侠嘶吼，话未说完，就被一记重拳击倒。塞莱斯特随后从通道中走出，他插着兜，停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被迷雾笼罩的哥谭。天空乌云聚集，似乎即将降雨一-啊，是恐惧毒气的解毒剂。身后，蝙蝠侠的拳头一次次落下：“你在这家公司升级了毒气配方，是不是？！”
稻草人咳着血笑：“我是教授，有人雇我改进配方，很合理不是吗？”蝙蝠侠又是一拳：“是实验室负责人文森特·柯克，还是公司老板安德鲁·泰勒？”
稻草人咒骂着，但塞莱斯特已无心去听。
他的目光从城市夜景缓缓上移，最终凝固在空中.……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夜空中，白色披风随风轻摆，胸前的"S"标志鲜红刺眼。
那是领主超人。
而那一双冰冷的眼眸正无声地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