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咬着牙说道，竭力忽略后腰处不断传来的诡异冰冷痛感，他扭过头看向仍在开枪的夜枭，“你明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想离开，我想去下一个世界！而在那之前，我已经交接好哥谭市长的职位，你亲自认可了我的继承者，他做得很好！所有的工作我都完成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就算我死了，哥谭也不会出任何乱子。所以，夜枭，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第九枪。”
夜枭冷酷地射出这一枪，塞莱斯特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紧缩。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
夜枭若有所思地举起枪，看着枪.口沾上的血迹，低头望向一脸茫然、颤抖着手想去摸腰侧伤口的塞莱斯特……
“连续短时间内对同一位置的子.弹冲击，到第九发就会破开你的防御。塞莱斯特，你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这一点啊。"夜枭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拖到沙发旁，让他靠坐着，开始处理他腰侧的伤口。塞莱斯特疼得几乎想把自己蜷缩起来，但夜枭强硬地按住他，迫使他将腰侧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镊子探入伤口时，塞莱斯特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夜枭却像是浑然不觉，手法熟练地寻找着子.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你虽然学了不少新花样，却把自己养得更弱了。至于你刚才那个问题……”夜枭抬起眼，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我可从来没有同意你离开，塞莱斯特。”塞莱斯特疼得倒抽冷气，脸色渐渐发白，那一枪仿佛将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全都逼了出来。他又变回了夜枭记忆里那个每隔两三个月就要逃跑一次、被抓回来教训一顿，却总是不长记性再次尝试的固执模样。夜枭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却让塞莱斯特心头骤然一紧。下一秒，他的头发被猛地揪住，一记凌厉的耳光狠狠甩在脸上。塞莱斯特的头偏向一侧，左颊迅速浮起红痕，血丝从唇角渗出。然而紧接着，夜枭却用与刚才的暴力截然相反的轻柔语调低语：“好了，闹够了吗？”
他戴着金属利爪的手抚上塞莱斯特红肿的脸颊，冰冷的指尖擦过火辣的皮肤，若有若无地勾勒着，让细微的血痕在触碰下逐渐明显。他一边动作，一边紧紧盯着塞莱斯特每一丝表情的变化。
靠坐在沙发背面的年轻人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疼痛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全身肌肉都紧绷着。然而那双灰绿色眼睛却始终低垂，视线落在旁边狼莉的地板，像是要将所有情绪都隔绝在外。
夜枭静静观察着这一切，目光不曾离开过分毫。就在这时，一道闪电撕裂夜空，刺眼的白光从地板反射上来，直直照进塞莱斯特的眼底。
然后……
“叮”的一声轻响。
那把一直紧握在塞莱斯特右手、随时准备反击的短刀，终于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掉在地上。
塞莱斯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挣扎与不甘都压进肺里。当他再度睁开眼时，目光缓缓上移，最终与夜枭那毫无温度的白色目镜无声相对。
几秒钟后。
夜枭低低地笑了。
“很好。"他松开了揪着头发的手，转而托住塞莱斯特的后脑，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可就在即将完全放开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那只原本移开的手文一次抚上对方受伤的左脸，指腹轻轻按在伤痕上，轻声问：“疼吗？”塞莱斯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坦诚是好事，我可以顺便也帮你擦点药。"夜枭的嗓音依旧平缓，却忽然转了个话题，“还有，我听说你和这个世界的韦恩走得很近。我那个天真得无可救药的弟弟。”
他忽然凑近，呼吸几乎喷在塞莱斯特脸上，近得令人不适。“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把你驯化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夜枭的动作却在这一刻顿住了。
塞莱斯特抬起一只手，稳稳抵住了他的胸膛。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毫无回避地迎上白色的目镜，阻止了他继续逼近的意图。“先生，“他的声音平静却清晰，“您刚才开的那一枪，子.弹还没取出来呢。”
夜枭挑眉：“塞莱斯特，你这是在怪我下手太狠？”塞莱斯特直视着他：“显而易见。”
出乎意料的是，夜枭并未动怒，只是低笑着重新拿起镊子，手法利落地继续处理伤囗。
等子.弹取出，伤口包扎妥当，夜枭站起身，向仍靠坐在沙发背面的塞莱斯特伸出手，金属利爪在昏暗中泛着冰冷的光泽，指缝间残留的血迹若隐若现。他凝视着对方缓缓抬起的脸，目光直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现在，站起来，塞莱斯特。"夜枭说：“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塞莱斯特的视线从那只悬在空中的、染血的金属利爪，慢慢移回到夜枭被面具覆盖的脸上。
短暂的停顿后，他抬起手，握住了夜枭向他伸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