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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整个福安里都活了过来,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砾都在向他们喷射着复仇的火焰!
“撤!快撤!”
小野曹长彻底慌了神,他对着步话机疯狂吼叫了几声,也不管有没有回应,拖起那个腿部受伤的鬼子兵,跌跌撞撞地就向巷子口退去。
什么抓丁,什么任务,全抛到了脑后!保命要紧!
萨尼更是连滚带爬,完全不顾还在哀嚎的手下,连滚带爬地跟着小野曹长逃命。
他脸上那道疤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着,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
“见鬼了…见鬼了…华人…都疯了!都特么有枪!有手榴弹!”
巷子里,只剩下死者和伤者的呻吟、弥漫的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
巷子深处,一扇紧闭的门后。老裁缝陈伯颤抖着手,放下那支还冒着淡淡青烟的老套筒。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在他身边,老伴紧紧捂着一个孩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恐惧和一丝解气的光芒。
隔壁的阁楼气窗后,一个青年迅速将一支刚刚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收回,小心地藏进角落的杂物堆里,动作干净利落。
斜对面那户的屋顶上,两个身材健壮的妇女脸色苍白,看着下面鬼子和黑皮的惨状,其中一个扶着墙干呕起来。
刚才那枚要命的手榴弹,就是她们合力用晾衣杆推下去的。她们的手还在抖,但眼神深处,那长久以来的绝望和顺从,似乎被这爆炸的火光撕开了一道口子。
福安里,又恢复了死寂。但这死寂之下,涌动着一种令侵略者和帮凶胆寒的力量。
刺猬的尖刺,第一次在阳光下,染上了敌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