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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3 / 4)

深入交流,他微微侧首,在老人耳边低语一句。

声音太轻,无人听清。

只见陈老先是微讶,随即眉头轻蹙,目光扫过即将登台的顾言,脸上掠过一丝不赞同。

顾言站上致辞台,灯光打在他脸上,他调整麦克风,刚要开口一一“诸位,抱歉。"陈世清先生的声音响起,他抬手示意,面露疲态,“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恐怕要失陪先行一步。”

满场寂静。

陈老德高望重,在合作方致辞前突然离场,其中意味不言自明。所有目光在陈老、顾言和李璟川之间逡巡,探究着这无声的哑剧。顾言僵在台上,笑容凝固,准备好的华丽辞藻全都堵在喉咙里。李璟川立即上前,恭敬地扶住陈老的手臂:“我送您。”他陪同老人向门口走去,经过主宾席时对几位要人略一颔首,从容自若。陈老的离场像一阵冷风,吹散了顾言试图营造的所有热度。尽管司仪努力暖场,气氛始终异样。

而李璟川送走陈老后很快返回,他并未张扬,只是继续与收藏家们探讨艺术市场,姿态沉稳,语言精辟,很快重新凝聚了气场,成为实际上的中心。舒榆的作品,因着之前高质量的讨论和陈老的默认肯定,获得了真正基于艺术价值的关注。

开幕夜在表面热烈、内里已然改弦更张的氛围中结束。舒榆回到李璟川的公寓,身心俱疲却又心潮难平。李璟川因临时公务电话去了书房。

她帮他整理搭在沙发上的礼服外套时,一张对折的便签从内侧口袋滑落。拾起展开,是几行打印的字句,顾言原定致辞要点。“与舒榆女士的默契共鸣"等语句被红笔醒目划掉,旁边,是她熟悉的钢笔字迹,锐利冷静。

「哗众取宠」

舒榆捏着这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条,站在客厅中央。窗外霓虹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她忽然明白,今晚的一切,包括陈老恰到好处的身体不适,都不是偶然。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顾言的把戏,布好了棋局。他不是冲动的守护者,而是冷静的弈棋人。而她,连同这整个开幕夜,都不过是他棋盘上,按照他意志推进的棋子。一股寒意,伴随着难以言喻的被掌控的悸动,沿着脊椎缓缓爬升。这盘棋,远比她想象的要深邃。

而执棋的他,始终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秋意渐深,连绵的雨从午后便开始下,不大,却足够将天地间染上一层湿漉漉的灰蒙。

舒榆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雨丝敲打在玻璃上,蜿蜒滑落。手机屏幕亮着,是李璟川不久前的讯息,说晚上一起吃饭,雨天地滑,他过来接她,让她在家等着。

她回了个好字,视线落在角落一个需要处理掉的废弃画材箱上,想了想,还是决定趁现在下楼把它扔掉,顺便就在单元门旁的玻璃亭子里等他,也省得他到了还要多等。

她素来不喜让人久候,即便是李璟川。

披了件米色的薄风衣,拎起那个不算重的箱子,舒榆撑着伞走进了雨幕中。雨声淅沥,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小区里的绿化带被洗刷得格外葱翠,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草木清气。她快步走到垃圾集中点扔了箱子,然后转身走向几步之外那个透明的候车亍′o

亭子不大,隔绝了雨水,却隔不断深秋的寒意。她收了伞,站在里面,看着雨丝在玻璃上划出无数道细密的水痕,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模糊晃动的影像。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却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不易察觉的狼狈,在她身后响起:

“舒榆!”

舒榆心头一跳,蓦然转身。

顾言就站在亭子外,他没有打伞,头发和昂贵的西装外套都被雨水淋得半湿,显得有些仓促和落魄。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不甘、挫败,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热切。“你怎么会在这里?"舒榆蹙眉,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和警惕。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住了冰凉的玻璃壁。“我,"顾言往前逼近一步,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他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颤,“我没办法!展览成功了,可我们之间却完了?我不接受!舒榆,你告诉我,是不是李璟川逼你的?他用权势压你了对不对?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

他的话语混乱而急切,带着酒气,在狭小的亭子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雨水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潮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适的压迫感。“顾言,你清醒一点。"舒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我早就明确拒绝过你,这和李璟川没有关系,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请你离开,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纠缠。”

“无谓的纠缠?"顾言像是被这个词刺痛,忽然伸手,试图去抓舒榆的手臂,眼神变得有些骇人,“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你争取资源,为你办展!那个李璟川他懂什么?他除了会用他的地位。”舒榆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猛地挥开手,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放手!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争执间,顾言的情绪更加失控,竟真的再次上前,一把用力抓住了舒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瞬间蹙眉,倒吸了一口凉气。冰凉的雨水顺着他湿透的袖口沾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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