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承骁点头,“是有位临阳王,这位王爷应该算是当今圣上的堂弟,隔了两辈,从未有谋逆之举,逢年过节都会送大量珍宝到宫中,所以皇上暂时没动他。也没有御史参过这位临阳王。”
“我问过皇上对那边六大世家是何看法,皇上只说,尽量笼络,让他们迁居到京,若实在不肯,再观察几年。”柳浪知道皇上也忌惮这些世家笼络当地所有资源,形成独霸一方的局面。
至少在太子登基之前,这些人都要动一动,若他们不识相,皇上应该就会办了他们。
章承骁笑道:“皇上摆明了就是要磨炼太子殿下,让他去那边开创一片新局势,最好就跟京城似的,只不过是以太子为首。明早,我也来给你送行。”
“那我就多谢小舅子了。”柳浪笑言。
章承骁轻摇着头,“没想到你也有调笑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你,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是什么样的?”
“有些阴郁、有些危险,总之,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多谢。我倒是很希望外人都这么看我,免了不少麻烦。”
章承骁继续道:“我自从成了朝廷官员中的一员,也变了,与其说是稳重,不如说是少了天真,多了事故圆滑,随时都在权衡利弊,随时都在演戏、揣摩很多人的心思。虽有些累,但想起枕边人、亲人,我又觉得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柳浪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大人了,不是从前那个意气用事的书生。”
他俩说完朝廷大事之后,柳浪就带着章知颜离开章府。
章知颜并未告诉秦氏,自己即将离京,想等到达白城之后再写信告诉秦氏。
嘉明郡主和承骁也没告诉秦氏。
章二老爷只以为今日是女婿休沐,才带着女儿回来看看他们老两口。
晚膳,柳浪夫妻俩就在观涛院的廊下用,待天色彻底黑起来,柳浪命人在院中放起烟花。
绚烂明亮的光照亮整个荣国公府的上空,其它院子的仆妇们也纷纷抬头看着。
国公夫人陆氏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观涛院放起烟花来,她也站在院子里默默看着。
柳宜欢站在院子里,看着看着就笑了,她走到陆氏身边问道:“祖母,听说是二婶院子里放烟花。”
“是。”
“真好看。二叔对二婶真好,比我父亲对月姨娘更好。”
陆氏摸着柳宜欢的肩膀,“别提那些了。你二婶是侯府千金,月姨娘可比不得。”
柳宜欢笑着对陆氏道:“祖母,我已经想通了,就算父亲不喜欢我,我也是公府嫡出千金。我会好好学该学的,日后嫁个好人家,也不枉费祖父祖母教养我一番。”
五奶奶龚氏在院子外头瞧,脸上也欢喜得笑起来,“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待我生辰那日,我也替我自己放烟花。”
她如今活得通透极了,什么都不及自己高兴来得重要,凭什么男人出去风流快活,她就闷闷不乐,她也要高兴肆意。
待观涛院的烟花放完,一切又恢复平静。
国公爷走到观涛院门口,又不想打扰儿子儿媳,于是又折返回去。他知道柳浪明早就要跟着太子离京了。
其实,该交待的都交待清楚了。
中堂里,绿喜进去禀了一句,“主子、姑爷,方才国公爷到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走了。婆子问国公爷是否要通报,国公爷说不用。”
“公爹是不是有要事找你商议?”章知颜有些担心。
“不会,若真有事,早就派人喊我了。再说,前几日,我就跟父亲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那就好。兴许父亲是舍不得你,但又说不出口。”章知颜看出来了,荣国公最喜欢嫡次子柳浪,这府邸唯有观涛院可以不遵守家规,可以有特殊待遇。
章知颜和柳浪一会儿下棋对弈,一会儿作画,玩得开怀大笑。
待子时正,章知颜才觉得困,柳浪搂着她,她沉沉睡去。
待她睡熟,柳浪起身画了一幅画,就是她恬静的睡容,又画了一幅她专心绣帕子的,两幅画画好之后,他小心搁置在桌上,重新钻进被窝。
天未大亮,他就轻轻起身,穿戴整齐,将桌上已干的两幅画卷起来,塞进一长袋中,跟他的另一柄宝剑放在一起带走。
临走前,他没有叫醒章知颜,只是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一步三回头看了几眼,随后离开。
绿竹早就准备好了肉包,整整两大袋交给影三,影三笑着接过。
骑上马的柳浪回头看了看观涛院,然后马不停蹄向东宫赶去,今日,他就要护着太子殿下一同出城。
今早,同样离京的还有魏千户,他在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