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
“亨利!”
娜塔莉在一声声呼唤,骤然睁开双眼。
阳光通过柠檬黄的窗帘,照射在房间内,细小的灰尘在淡黄的光幕中清淅可见。
她知道自己在说梦话,但她不介意。
既然她在喊那个名字,就说明梦中的自己一定被快乐和愉悦填满。
娜塔莉感觉大腿后侧传来一阵冰凉,她有点担心地掀开被子。
她的担心是正确的,床单湿了一大片。
待会儿得叫城堡的仆人,来给她换个床单。
但还不够湿,没有那天湿,
即使是坚硬的冰地,都被她和亨利的体温融成了一个大窟窿。
就象此刻床边的地板,坑坑洼洼。
地板非常干燥,而那天的冰面也本该如此,但却填满了液体。
直到现在,娜塔莉也分不清,那些液体是融化的冰水,还是她和亨利挥洒的汗水,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那天是阴森之夜,是一年中最冷的一个夜晚,当然,这是冰地人的说法。
现在已经来到春天,天气本该暖和才对,但娜塔莉仍感觉冰凉。
她不想下床,正如那天,她不想亨利离开她的身体。
但亨利满脸的憔瘁令她心疼,他也上了年纪,也已经过了四十岁。
她终究放过了他。
不过娜塔莉最后在亲他时,却咬破了他的嘴唇。
他是个海盗,一定没少干娼和强奸的勾当。
娜塔莉不会原谅他,这是对他的惩罚,
但亨利还是那头笨牛,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她。
即使被咬疼了,也不敢用力将她推开。
“但如果他没有呢?”娜塔莉坐在床上嘀咕。
那么娜塔莉将愿意让亨利咬回来,无疑他想咬她哪里都可以。
才不是愧疚,娜塔莉想,只是美人鱼有债必偿。
“啪!”
窗外传来声响。
“啪!”
这是鞭子抽打空气发出的声响,一共九声,表明现在已经九点。
软鞭在王国北方将被冻得僵硬,因此挥动时发出的声音也更加响亮,许多北方领主都用这种方式来报时。
娜塔莉记得小时候,母亲告诉他,红乔之森不少地方都这么做,但红乔堡似乎不是这样,那儿采用更加庄重的方式一一敲钟。
不过此刻的娜塔莉,却不禁捂住自己的右脸。
那声响,就象是有人抽了她耳光。
娜塔莉记得自己被许多人打过,但记忆最深刻的,还是那个女巫的巴掌。
她那时的皮肤,早就被阴森之夜来自阴森海的风吹得僵硬、麻木和血流不畅,但塞莱斯蒂娅仍旧毫不留情地抢上来。
娜塔莉感觉那是自己挨过的最疼一个耳光,她甚至担忧自己会因此毁容。
不过就算毁容似乎也无关紧要,她的美貌也无需展示给其他人看,而那头笨牛也不会因为她容貌不再而心生嫌隙,对此娜塔莉很自信。
但娜塔莉也从塞莱斯蒂娅的力道中,感受到这个女巫的愤怒。
她指责娜塔莉抛下她,并质问娜塔莉是否带回她们要的东西。
除了一段粉色的回忆,娜塔莉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因此她另外一边的脸,又挨了一记耳光。
不过她却说,她掌握了其他的线索,她可以继续带领这群女巫,查找美人鱼的眼泪。
这不是假话,娜塔莉利用亨利休息的时间,尝试按照海潜者留下的线索,同美人鱼进行接触。
现在只要她想,她能很快再次接触到美人鱼,虽然,这个过程也存在风险。
不管女巫们愿不愿意相信娜塔莉,只要娜塔莉还活着,她们就有的选。
但如果娜塔莉死了,就没有后悔的馀地。
最终,那个年长的女巫,替娜塔莉驱散了即将苏醒的阴影。
可玻璃窗栏的阴影,在入夜前不会消失。
娜塔莉眉,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都快成为一条懒虫了。
都怪亨利,是他让娜塔莉难以从梦中苏醒。
娜塔莉觉得自己必须下床了,于是脱掉湿透的裤子,准备换条新的。
她穿好棉内衣,又换上一条材质还算可以的裙子。
娜塔莉不禁感叹,这儿的领主不算太小气,没有用便宜的布料打发她。
接着她用如碧玉一般的双足,赤脚踩在粗糙的地板上,走向窗边,边走边披上一件长襟外套。
脾自己双掌扯住肩膀上门襟的模样,娜塔莉仿佛看到自己与亨利分别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