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亨利就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忠犬为何单独出现在此?
他为何要登上海盗的船只?
以及,他为何会特意要求,让水母从乌鸦台上下来?
虽然忠犬做了解释,但回过头来再看,亨利觉得忠犬可能没有说实话。
至少,并非没有将所有理由告诉他。
如果那些正围过来的舰队,当真与忠犬有关。
那么忠犬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亨利,以上的种种疑问,也都得变得很好解释。
以亨利对忠犬的了解,此人行事向来稳健,而且善于布施计策。
难道,目前的一切,都按照忠犬的计划在运转?
刚才维克托对亨利说,他本以为忠犬会依靠智谋来和亨利分出胜负。
也许维克托猜得没错,忠犬找亨利进行单挑,或许只是一个表象。
他所仰仗的,从一开始就是谋略
如果当真是如此,今天晚上,必将险象环生。
但不管如何,他必须马上开始指挥船只进行突围。
“班森,扶我到驾驶台上去。”
班森将亨利送到了舱台前,并等待亨利的命令。
亨利感受了一番风向一一西南风。
两金币号的体型比不上蒙特内哥罗羊号,论以少敌多的能力,自然也稍逊一筹。
但是,在速度上,亨利认为,天下没有哪条船能追得上满帆而行的两金币号。
他必须发挥出这条船的优势,故而下令:
“左满舵!”
片刻后,老陀手回应:
“满舵左!”
船只在黑色的海面的画弧,最终转了半圈,面向东北。
亨利更正命令:“齐舵!”
“舵中!”
“全帆满!”
“满前帆!”
“满主帆!”
然而,却迟迟没有听到中帆的回应。
一只虾米前来回报:“头儿,维克托那老头,不让我升帆。”
“为何?”
“他说桅杆受损,而且是向前切口,若是受力,有可能会折断桅杆。”
亨利顿时想起,那伤口,源自忠犬的巨剑!
忠犬亨利咋舌明明你已经死去,为何依旧能够防碍到我!
亨利问:“维克托在修了吗?”
“在。”
“还要多久才能修好?”
“不清楚。”
“你守在维克托身边,只要他允许了,立刻将帆升起。”
虾米点头,跑向了中栀下方。
两金币号是只猎豹,但眼下一根桅杆无法使用,相当于猎豹少了条腿。
凶猛的狮群即使缓慢,却也绝对得上瘤腿的公豹。
该死的,为何坏消息,总是扎堆而至!
不管如何,船只至少在加速,
“班森,让所有巨弩进行准备,战斗随时可能打响。”
“是!”
班森点头,便跑下了船舱。
两金币上一共有四台巨弩,对于一条三桅帆船来说,已不算少。
但眼下已经不是二十年前,巨弩已经不是他的独家武器。
忠犬的那条船上,就搭载了巨弩,而且还有特制的弩箭。
两金币号的对手是个一支庞大的舰队,敌人拥有的巨弩数量,不可估量,
因此与敌人进行对射,绝非理智之举。
此时,西里尔来到了亨利的身旁:
“首领,私大致数了一遍。”
亨利询问:“敌人有多少条船?”
“超过一百条—”
又是一支超过一百条船的舰队,这让亨利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场海战。
而此刻两金币号的处境,甚至不如当时的蒙特内哥罗羊号。
蒙特内哥罗号好列还有几个帮手,可以为其分担火力,亨利也可指挥布置海上的战术。
但眼下两金币号孤立无援,就算亨利的舰队指挥能力再出色,可以控制的,也不过一条船。
何况,如果这当真是忠犬的安排,已经让亨利逃脱过一次的忠犬,必然更加谨慎,制定的安排部署,也只会更为周密。
西里尔问:“首领,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打算,”亨利沉声回答,“我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么首领,当年你是靠什么从王国舰队和忠犬的手下,逃脱出来的呢?”
亨利听出西里尔的声音有些颤斗,便知此人定是在强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