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钟正抱着旗蒙在紫禁城里晃悠着玩闹呢,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喊他,“先生!燕先生中毒了!”
“什么?!”迟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们在哪?!”
“在幽州人民医院——”
鹤衍都还没反应过来,长剑在脚下出现,迟钟违背空中禁令直接飞出去,旗蒙缩在他怀里“哇”了一声,揪着他的衣服,又好奇地探头探脑往下看。
到了医院门口,已经有人类负责人在等他了,是沙漠绿化项目的科研人员,迅速上前汇报情况,“他们一直都是单独行动,燕霁初先生忽然背着燕察年先生回来,后者口吐鲜血,我们紧急回幽州城。”
“什么毒?能解吗?”
“正在等医生诊断。”
迟钟抱着孩子快步跑进去,黑色发丝被风扬起,旗蒙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能感受到他的焦急,乖乖地坐着。
鹤衍伸手柄旗蒙抱过来。
他们走到急救室,燕霁初身上都是深色的血,手上的血液干涸,随着他比划的动作而裂开纹路,“吃的是牧民的羊,我亲自烤的,调味料也是牧民的,还有羊奶。我们都吃了,我,还有那个牧民,他一家子,我们一起吃的……”
“先催吐,血已经送去化验毒素了。”医生仔细观察燕察年的状态,意识完全不清醒。
燕霁初看到了迟钟,张了张嘴,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钟哥……”
“没事,没事,有我在。”迟钟按住燕察年的脉搏,脸色巨变,立刻扭头对一旁的院长道,“找一个空病房,双人床。”
病床一路推过去,燕察年在摇晃中又吐出了好多血,他的【暖阳】在缓慢自我疗伤,但是速度太慢了,他中毒太深太重,必须要,转移。
迟钟将人类关在外面,伸手摸了摸鹤衍的脑袋,随后将燕霁初拽起来,掐着他的下巴直视自己的眼睛,黑色眼眸中白色光晕流转,【催眠】加【通灵】最大程度使用,“把他体内的毒素转移给我。”
燕霁初的神力算半个精神系的,所以迟钟要尽全力控制住他。
他不要直面这件事情,迟钟怕他害怕。
燕霁初太过信任迟钟,所以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子双目失神,然后开始使用神力。
鹤衍瞪大了眼睛,“哥哥!”
“阿衍,我不会有事的,但是他扛不住,他的神力没那么强,中毒太重太深,小察会没命的。”迟钟轻声道,“接下来几天,你要照顾好哥哥。”
鹤衍抱着旗蒙,眼睁睁看着迟钟不受控制地呕出几口血,直到撑不住对燕霁初使用神力。
剩馀的毒素,燕察年的【暖阳】可以自愈了,他清醒过来,燕霁初也清醒过来。
鹤衍擦干眼泪,把旗蒙塞燕霁初怀里,然后迅速出门找医生,冷静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毒素化验出来了吗?解毒的药品都送过来,调动安保人员,禁止任何人靠近这里。这次中毒事件,我要亲自察。”
先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钟哥现在意识不清醒。
事关重大,幽州市长、军方司令等一众大佬根本不敢怠慢,低着头听鹤衍分任务,忽然病房的门又被燕霁初打开,他跟鹤衍对视一眼,眼尾泛红,但是又相当理智,“我很快回来。”
“别打死了。”鹤衍蹙了下眉。
“我有分寸。”
他的分寸就是直接扣押还在京城的所有蒙古贵族,逮住了招待他们吃饭的牧民,发电报把云卿贵摇过来挨个询问。
化验毒素的结果出来了,是一种化学剧毒,燕察年的食用量巨大,如果他不是治愈系神明、如果迟钟没有当机立断马上转移毒素,他就真死了。
鹤悯得到消息后立刻从奉天城回来,接手所有事情,专门守在迟钟病床前。
云卿贵问出来了。
他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有个陌生人,给了牧民的五岁小朋友几颗糖果,让他去分享给你们。”
“……糖?”燕霁初浑身发冷,他自己不喜欢吃糖所以把那小玩意给了燕察年,他一边指指点点霁哥真是拂了小朋友的面子一边往嘴里塞,然后又喝羊奶,随后白色的液体里充满了红色。
“小孩不认识那个人,他自己手里也还有很多糖,送去化验了,而且他自己也吃了,还分给了家人。只是目前看来只有小察中毒。”云卿贵说,“霁哥,有谁知道你们的行动路线?”
燕霁初沉默,半晌,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两个没有目的地,他只是想玩一会,我们随便乱走的……小孩能描述出来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不能。”云卿贵摇摇头,描述一个人长什么样子对五岁小朋友来说太难了,“不如想想,如果小察真的出事了,谁获利,谁遭殃?”
鹤衍忽然道,“不,哥哥在这里,察哥一定不会有事。有事的只会是钟哥。”
“挑拨关系吗?”
“……”
却没人能回答上来。
鹤悯拿着报告单,想到当年杀满清的时候迟钟也中了毒,他给奉天城的医院通信询问毒素,二者对比,重合度百分之七十。
“改,造?”鹤悯咀嚼着这个词,“我要把他们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