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除非自己离开庄怀序。
甚至她不爱李承玦也没关系,只要她能离开他。她后退两步,转向一旁,闭上眼睛。
“好,你让我想一想。”
李承玦却不肯放过她,口吻极尽刻薄:“这也需要想?余幼薇,看来你对你的好夫君,也没有我以为那样喜欢,连要不要他去死,也需要时间衡量一幼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差点又被他一句话气得翻涌,她双手捂住耳朵,背对李承玦不再看她。
李承玦却知道她能听见。
他缓缓道:“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耗,你要想一辈子,难道我还要等你一辈子?″
他又吹了一个口哨。
树上的海东青在二人头顶盘旋三圈,发出唳叫声回应。“我只给你一刻钟。一刻钟后,海东青会替我发出指令。庄夫人,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李承玦愉悦地笑了,他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马鞭,好心情地梳理着金马的鬃毛,又过去替白玉珠梳了梳,两匹马争相在他怀里撒娇,他抚着它们,温柔地同它们说话:“别只顾着我,往后你们又多了一个主人,要记住她的气味,对待她要像对我一样听话,她会对你们很好,比我还好,知道吗?”又夸奖白玉珠:“你今日,做得很好。这么久没见,你也和我一样记得你的主人,是不是?就封你为骠骑大将军,领双倍饲料,如何?”白玉珠发出亲昵的嘶鸣来,一旁的汗血金马却打了个响鼻,显然颇为不满。“你生气什么?你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多招摇吗?"李承玦在金色马额上拍了一下,“放心,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女主人会一直在我们身边。”饶是幼薇已经捂住耳朵,李承玦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溜进她耳中。她索性蹲下.身来。
该怎么办,她不想庄怀序死,也不想回到李承玦身边,两个选项她一个都不想要,她不明白李承玦为什么要如此逼迫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生出如此庞大的执念。
现在她是真的相信惠太妃说的话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杀父杀母杀凶杀臣,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父亲说得也对,倘若李承玦这样的人对她生了什么心思,道德礼法哪个字困得住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幼薇头疼得快要炸开,到底要怎么办,她断不能眼睁睁看着庄怀序被乱箭射死,可难道就这样如了李承玦的愿?那今后呢?她难道就要一步步,或者一辈子受他牵制,一辈子都这样被他用庄怀序的性命要挟吗?她实在受够了这个人,受够了他的摆布!
幼薇突然好恨,恨的整颗心都要滴出血来,李承玦,李承玦!一一时间不等人,一刻钟的时间眼看就要过去,幼薇猛地抬头,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做出选择,她便是死,也不要让李承玦如愿!幼薇突然起身,朝密林深处的某一个方向跑去。她从未这般坚定,也从未这般勇敢,然而这一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愿想,只因她的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一便是死,也要同庄怀序死在一起。
此生已经对不起他,她不愿在李承玦身边,也不愿让庄怀序去死,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陪他一起去死。
她无力反抗李承玦,只能用自己的死,来偿还自己的罪孽。她拼尽全力奔跑,便是被猛虎追赶,她也没有这般拼命,眼前的景致飞速倒退,风扑在她脸上如刀般冷硬,偶尔还有落叶打在她眉眼上,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要跑,跑到庄怀序身边,赶在一刻钟到来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天空又一声尖利唳叫,巨大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头顶掠过,幼薇心中一紧,那是李承玦的海东青一一
而在密林前方,她已经看到了庄怀序的身影,他端坐在骏马之上,身穿浅色骑装,手持长弓,腰带箭筒,正眯眼瞄准一只野鹿。再次看到他,幼薇心脏重重乱跳,眼眶泛起热意,她双手拢在唇边:“夫君!一”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令庄怀序失了手,他却满眼喜悦地驭马转过身来,看到了朝他跑来的余幼薇。
他温柔一笑:“绵绵。”
从马背上翻下,幼薇直直撞入他怀中,将他抱了个满怀。幼薇连忙从怀里退出来看他,他整个人如无暇美玉,似月般纯净。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一一
幼薇眼眶涌出泪水:“快跑,快跑,快!”她不由分说,拉着庄怀序便跑,然而已经晚了,海东青在二人头顶盘旋,不住发出鸣唳,替代李承玦发出刺杀信号。幼薇听见密林四周传来细细碎碎的动作摩擦声,那是持箭瞄准目标的声音。
嗖嗖嗖一一
在漫天箭矢飞来之时,幼薇自知在劫难逃,她猛地转身抱住庄怀序,在四面八方的箭雨中,试图护住眼前之人。
上一次的漫天箭雨,是花朝节夜游李承玦遇刺,她手足无措,求他去搬救兵。
这一次的漫天箭雨,却是李承玦安排冲他而来。她没用,阻拦不了李承玦,所以只能陪他去死。然而,就在她准备等死之际,庄怀序突然伸臂揽住她,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抖开,飞速挽住四面八方的羽箭。
幼薇被庄怀序按在怀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抱着她不断来回旋转,耳边是极快的“当当当”冷兵器碰撞声,她心中大骇庄怀序竞有如此武功,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