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揽住她。他身上的凉意围绕她,幼薇冷得僵硬,可身后的人似乎只是抱她,再无其他动作。
安神香的清冽香气袭来,幼薇大脑发沉,渐渐睡着了。待她再睁眼,天光大亮,外面淅沥沥下着下雨,屋子里炭火烧得暖融融,她身边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她以为夫君只是出去了,可是洗漱时没有出现,吃饭时没有出现,喝药也没有出现,她问了平安,平安也说不清楚,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影子。
这个宅子里真有这个人吗?
思绪收拢,小桃递给她的蜜饯已经是最甜的枣蜜饯了,可为何嘴里还是这么苦?
那夜是她说错做错了什么吗?
夫君为何又不知所踪……
来到江南之后,夫君就和这的天气一样捉摸不定,昨日还是好好的晴天,晚上便说下雨便下雨,有时雨一连下了好几日,又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放晴。空气总是湿漉漉的冷,穿得再多也没有温暖的感觉。就像夫君有时的脾气,看似温和,却总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小桃听罢,道:“没关系,便是姑爷在这,请大夫来他也不会反对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我现在便去请。”
小桃向平安说了请大夫的事,平安沉吟片刻,事关余幼薇,他不敢轻易拒绝。
最终,小桃出府了,不过不是一个人。
在她身后,还有"下人"跟随。
那自然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缇骑司护卫假扮。被人随时监视,小桃心下愤然,难道她还能害小姐不成?为什么要监视一个全心全意为小姐好的人?只怕监视人的那个,才更其心可诛。她知道这条街左右邻居可能都是李承玦安排的人,并不安全。她走到下一条街,逢人便打听有没有出名的大夫,接连打听了几条街,确定了几个提及率比较高的大夫名字,她又挨个去那些医馆请。最终,小桃花重金将那些正在看诊的大夫请回到了宅子中。他们一一为幼薇号了脉,又看过楚元胥留下的药方,要么说“林大夫"的方子没问题,要么说自己的医术不如“林大夫”,要么只让幼薇继续修养,静待天机小桃气得大骂他们庸医,根本不会看诊。
这些医生都是当地有名的杏林圣手,哪里受得了小桃如此辱骂,当即将不快写在了脸上。
奈何诊金给得实在太多,他们气得吹了吹胡子,最终提着医药箱走了。幼薇坐在榻上,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的失落如同窗外的雨,冰冷而绵密,可隐隐地,又有一丝果然如此的认命感。是啊,夫君为她寻的,定然是最好的。连他们都束手无策,那自己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朝向小桃声音的方向,带着一丝疲惫的安抚:“罢了,小桃。今日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其他大夫也是如此说法。只是,下次万不可再那样口无遮拦了。”
小桃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袖中的手却暗暗捏紧了,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治好小姐的眼睛。腊月的江南,寒意是湿漉漉的,能沁透骨髓。窗外又飘起了冷雨,敲打着黛瓦,淅淅沥沥,无休无止,如同这宅院里挥之不去的沉闷。庄怀序临窗而立,手中捏着一封由京都送来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信上内容寥寥,却字字如锤,砸在他的心头一一京都一切如常,他自己的尸身不知所踪,相府为他立了衣冠冢;余拓海得知女婿失事,爱女失踪,正在发了疯地在出事地点搜寻。
庸叔敲门进来,庄怀序闻声转回身。
窗外的天光恰好照亮他此刻的模样,让庸叔心头猛地一沉。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可每一次看到,心心都会重重沉下去。他的面容清减了太多,下颌线条变得愈发锋利,双眸布满血丝,眼下是一圈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阴影,嘴唇干裂,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整个人像是被架在文火上反复煎熬,精气神都已耗到了极限。“庸叔。"他开口,声音是久未休息的沙哑,“我们搜了多久了?”庸叔垂首:“回少主,搜了一整月。崖底,河道,附近村落,皆已反复搜寻,确无…少夫人踪迹。”
“一月了……“庄怀序喃喃重复,猛地捏紧手中密信,“整整一月,怎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京都那边,岳父大人更是毫无动静!庸叔,你告诉我,便是我搜寻不到,一个拼尽全力的父亲,会寻不到自己的女儿么?”庸叔嘴唇嗫嚅:“余指挥使身在京中,或许…能力有限…“除非,绵绵根本没死!”
庄怀序蓦地出声打断,这个念头像一道雪亮的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绝望,可紧接着,又陷入更大的恐慌里。
“又或者,她落入什么贼人手里,根本无法传递消息,更无法对人求”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如果她没死……那她现在何处?与何人一起?这个问题的可能性,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恐惧。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想要压制住什么,然而,那只捏着密信的手,却先于意志,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起初是细微的震颤,随即蔓延至整条手臂,连带着单薄的肩胛都在微不可察地发抖。“绵绵……“他喃喃念着,带着一种气音般的,被扼住喉咙的嘶哑,“她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