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允川的腿上。他弯腰抱起它,小狗乖乖窝进他怀里。
“你是说我瞎说,嗯?”
狗舔了他一口。
他轻轻用手揉了揉小狗脑袋:“哎呀,我家崽崽真是乖得不要不要的。”
月色从窗外打进来,他坐在阳台边看了很久。
手机屏幕已经息了,许尽欢的对话框在最顶端。
他还是没发消息。
只是靠着椅背,轻声说了一句:
“今天真好。”
凌晨两点。
在许尽欢的时区里大概算是下午。
她窝在沙发里,微弱的月光从落地窗打进房间,和电视跳动的光幕融为一体,她睁着眼发呆,也并没有在看已经循环不知道多少遍的电视,不知在想什么。
许尽欢昼夜颠倒很久了,睡眠时间不算短,但是睡眠质量十分一般。准确说,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真正安稳地睡过没有做梦的一整晚是什么时候了。
客厅电视开着,她手机静音躺在茶几上,亮着的屏幕照着她的侧脸,眼下透出一层淡淡的青色。
她点开微信,点开纪允川的对话框。
没有新消息。
他今天跟自己告别之后没发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手臂怎么样了。她回想起看上去有些唬人的伤口,叹了口气。
她有些坐立难安,毕竟她算是半个肇事者。
她盯着那个聊天框看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不对。
这很不对。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有点奇怪。
她今天的生活比刚拍完视频的厨房还要乱。
从下午起床发现猫跑出去的那一秒开始,一直到现在,脑子都像被什么绳子拽着,拽得她不得不跟着那人转了整整一圈。
发现猫不在家去找猫、接到纪允川的电话、带人去医院打针、帮他装轮椅、回家之后训猫、又躺在床上莫名其妙想着那几句“我是不是太麻烦了”“你还会再做咖喱饭吗”。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两年因为生活趋于规律和平静,自己已经成为情绪非常稳定、不会轻易被外界干扰的人。
但她现在,她感觉这位久别重逢的学弟,这位邻居,疑似正在打破她平静的生活和舒适圈。
她翻了个身,手机被压在手腕下。拎起角落的烟灰缸,溜达到阳台上,点燃了指尖的万宝路。
许尽欢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但也不是傻子。尽管在上学那段很难的时刻,也总是不乏有男生向她递出信号。从小到大她对异性的示好并不陌生,只是她从没有觉得有需要谈恋爱的时刻。
唯一一次算得上恋爱的经历还是在答应对方表白后的第二天就因为对方一日三餐打更似的微信问候中立刻感到无聊和不爽而终止。
一个人的生活对她来说更安定平静,而她一个人也有足够填满空闲时间各种兴趣爱好,故而她也从未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对于这位小自己两岁的学弟……其实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
她的脑子清楚得很,纪允川对她是有情绪的,这点毫无疑问。从他们重逢开始,从金毛扑向小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那种不加掩饰的、鲜活的情感。
纪允川似乎不屑于藏着掖着,所有的情绪,几乎全写在脸上。
而她擅长把一切都藏起来。
她不确定该怎么回应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回应一个这么热烈的人。而且还是位残疾人。
她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适合交往的人。
情感平淡,性格内向的人好像就是天然在这个偏爱外向开朗人的世界上难过一点。
在友谊里,没有人想要一个只会被动回应的朋友;在爱情中,也没人喜欢和一堵墙谈恋爱。
但纪允川这种类型她也没接触过。
这个人很热情,但又很有分寸。
不是那种让人头疼的天真,不过旺盛的生命力还是让许尽欢感觉到羡慕。
她靠在阳台的栏杆,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吐缭绕的烟圈。
猫窝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噜。她扭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后,抱抱睡成了一团,四肢蜷着,脑袋压在前腿上,肚皮还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她低声,像是怕吵醒好眠的小猫:“下个月就带你去绝育。”
正在和周公约会的小猫自然没有回应。
她熄灭手中的烟蒂。
看着失而复得的抱抱,脑子里莫名回响起纪允川的声音……
“我觉得你会着急。”
她轻笑,认真地想,如果以后自己想不开了打算生小孩,要是能生个纪允川这么阳光开朗的就好了。
纪允川也没睡。
不是不想睡,是他的腰疼。
他本就因为截瘫有神经痛,天气潮湿的时候更容易发作。今天白天出了汗,又淋了点雨,加上导尿拖时了,晚上疼得更厉害。
像有一根细长的针,从脊柱中段慢慢向下拧着穿过,然后用锉刀一下一下磨着骨头。
他吃过止痛药了,效果不大。
更难受的是,他的手现在也不利索,伤口一碰就疼,连躺着都得把右臂架高点,不然蹭到伤口能疼一激灵。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