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对吧?”
被猜中心思,祝云舒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喜欢祝清允这件事祝云早早就知道了,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只是今夜在经过和家里长辈们的激烈争吵之后决然出走,感觉自己已经透支了所有勇气了。而这难得的勇气,七成源于祝清允,余下三成则是源于祝云早。在祝云舒的印象里,祝云早可以说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两个人是一样的文静,一样的怯懦,一样的唯唯诺诺。
但自从祝云早私自替妇人诊治恶露不止的那一天起,祝云舒便在她的身上发现了和自己不同的特质。
那是隐藏在怯懦之下的坚毅与勇敢,而祝云早怒怼祝兴文和何素珍的时候,便更加验证了祝云舒的这个观点,这也是她连夜前来求助的原因。祝云早虽不知她此刻心中想的具体是什么,但也模模糊糊猜了个大概,她打了个哈欠,劝慰道:“你若坚定不去马府做妾,任谁也奈何不了你的,但我建议你先去探探清允哥那边怎么说。”
祝云舒还想再说什么,无奈祝云早太累了,她抱着一团被子一头栽在枕头里,又稍稍往里侧挪了挪,“实在不行你先在此小住上两日,暂且避避风头,届时再看看清允哥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或者说不定他到时候直接便决定带你远走高飞了呢。”
说完这段话祝云早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怎么感觉这间小小的食肆好似一间避难所,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呢?
祝云舒此时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她也钻进被子轻轻躺了下去,认真思考起了这件事情。
祝云早说得很对,她不想许给汴州的马参军做妾是一件事,而她和祝清允的事却是另外一件事。
第一件事她其实心中此时已有决断了,但这第二件事总归还应该听听祝清允的想法才行。
若是祝清允知晓此事后能够站出来和她一起面对,那么说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错,但若是祝清允不愿意和她一起反抗,那么借此机会及时抽身也是极好的。祝云舒正思量着,祝云早却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又坐起来了。“怎么了小早?是不是我挤到你了?“祝云舒往榻边挪了挪。祝云早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起来今日忘记盘账了,得再取账本来对一对有没有错漏之处,要不你睡里面吧,明日一早我还要早起去帮吴婆婆送饭呢。”
祝云舒也跟着坐起身,“左右我也睡不着,要不咱俩一起看看?还能快一止匕〃
祝云早哈欠连天地点了点头,又蹑手蹑脚地到楼下取了账本回来。账册一摊开,满篇的大写数字便冲进视野,祝云早看了一眼就顿觉头昏脑涨的。
“你没拿算盘来要怎么盘账?"反观祝云舒,则颇为从容地扫视了一遍,“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好似是有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数目不大准确。”祝云早扶额苦笑,又给祝云舒取来了算盘,给自己则拿了纸笔,“我从前练得少,不大用得惯算盘,你用吧,我笔算即可。”“笔算?那是什么?"祝云舒接过算盘熟练地晃动了一下,上面的珠子霎时便全部复位了。
祝云早困意已深,不愿多做解释,只潦草道:“另一种计数方法罢了,没有打算盘快,咱俩同时算,最后看看结果对不对得上就好了。”祝云舒虽仍有心心疑惑,但见祝云早困顿疲乏,面露倦色,也没再多问。昏黄的烛火下,两人很快便各自进入了状态,一个快速拨弄算盘珠子,一个在纸上疯狂连续列竖式,不知不觉半个时辰便过去了。祝云早停下笔,合上账本后再次爬回竹榻里侧,心满意足地盖上小被子,“好了,这下都对上了。”
祝云舒收拾好桌案后吹灭了蜡烛,也挨着祝云早再度躺了下去。两人背对着背,气氛似乎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被浓重的睡意所掩盖了。
朦胧之中祝云舒听到祝云早迷迷糊糊说道:“若是明日你见了清允哥后没能得偿所愿,也别轻易认命,你可以来食肆里面帮工的,我每个月给你开二两银子……”
祝云舒闻言露出浅浅的笑意,轻声哄道:“快睡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一一而她,这一次也绝不会就此认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