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便凸显出一种格外肉透的感觉,蛋黄软糯沙口,经酱汁的浸润,已然呈现出微微的茶色,甚至比肉还更有一番别样滋味。
“嗯一一”
“今日这道菜一交上去,保管能拿个第一。”“这次我要多押点银子,争取赚他个盆满钵满!”“这汤忒鲜了。”
“给我也再喝一口汤。”
“我也要尝!”
“东家你看,他还吃独食!”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边吃边夸,赞不绝口,夸得祝云早也心情颇好,将昨晚冥思苦想的疑虑和恐慌都给一扫而空了,随之她也涤荡阴霾,逐渐重拾自信了起来。
一转头,不知潘泽何时已经坐到角落处,偷偷摸摸吃起了杜仲牛膝煲猪脚饭来,他昨日叫马参军的事吓得不轻,回来后还发了一场高烧,祝云早给他开了付药贴煎好后喝下去才稍稍见好。
原本崔姨娘被罚去寺庙抄经祈福,于他而言是好事一桩,但他仍处于惊魂未定之下,故而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色,尤其是一看见李邺,他便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好在李邺今日也极有分寸地没有前来叨扰,这才让潘泽稍稍松了口气。“怎么样?这道杜仲牛膝煲猪脚饭味道如何?“祝云早走到潘泽的身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见着马参军被杀,潘泽昨日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叫祝云早如此一拍,浑身一个激灵,看清对方后他才松了口气,哭丧着脸痛苦道:“不瞒你说,我好像尝不出味道了。”祝云早吃了一惊。
她知道潘泽受了惊吓,却没想到竞然能被吓到如此地步,为其忧虑的同时又想到昨日若非李邺及时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只怕自己今日也会如此魂不守舍了。
“等下我给你煮一份安神汤。“祝云早将三指搭在潘泽的手腕上,认真感受了一下脉搏的跳动,又问道:“你可还有什么旁的症状?”“浑身乏力,食不下咽,头昏脑涨,频频惊醒,昨晚几乎是一夜无.."潘泽双眼无神、目光呆滞,极为麻木地重复着手上动作,只顾着将尝不出味道的猪脚饭一遍一遍往自己口中送。
“忧思过甚所致,我给你开副帖子,你回去煎过之后按时服用,不可中断。“祝云早找来纸笔,斟酌配方及用量写下了一张药帖,又到白斗柜里按照药方依次将药抓好,放进了纸包里。
小甲见状同小丙对视了一眼,二人相继走到潘泽身前,拱手抱拳以致歉意。小甲解释道:“潘兄,其实我们每次行动都以暗杀为主,只有对付一些难缠的目标时才会亲自出手,这次是个意外。”小丙补充道:“通常情况下我们都优先选择毒杀或者使用暗器,这样比较省时省力,但这个马参军是个练家子,小丁在汴州时没能得手,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这才将其当场刺杀。”
小甲接过话茬又道:“这个马参军作恶多端,行事孟浪,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此次将其诛杀,其人实是死有余辜。”小丙想了一瞬亦道:“传言多添油加醋,其实我们也并非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多数行动都是惩恶扬善、行侠仗义之举,只是这次事发突然,这才吓到了潘兄,还请见谅。”
两人一靠近,面如土色的潘泽仿佛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下意识缩了缩脖颈,眼里仍有惊慌警惕之意,“我…
客套的话分明已经到了嘴边,但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脑海之中频频回想起这几日自己自诩是县令之子,又是食肆股东,故而行事一向随心所欲,不拘小节,可猛然得知自己居然同拭雪楼的杀手们称兄道弟,便心觉一阵胆寒。祝云早从旁认真观察了一下几人面上的神色,灵光一现,提议道:“要不晚上咱们一起团建一次,烤个烧烤?”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继而异口同声道:“何为团建?何为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