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突然转向,莫洋的身体猛地倾斜,抓住流苏的手滑开,整个人摔在座椅上。
严真真立刻伸手扶住他。
“别怕,路程不远。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第一次坐履带车,也像你一样紧张,结果吐了父亲一身。
当然,他假装不生气,但那辆车上的皮椅至今还有我的牙印。”
“布鲁,开慢些,别吓到我们的客人。”
黑暗中,莫洋感受到车辆的速度逐渐放缓。
他开始回忆严真真说过的每一句话:生命谐波、观察者、两脚类的分类
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他认知的完全不同,却又隐隐透露出某种熟悉的逻辑。
颠簸的车身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逐渐平稳安静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严真真伸手轻轻撤掉了套在莫洋头上的布袋,温和地说道:“到了,请下车吧。”
待瞳孔逐渐适应光线,首先闯入莫洋视野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草海——齐腰高的紫穗稗在风中翻涌,穗尖的绒毛被阳光镀上金边,形成层层叠叠的光浪。
风掠过耳畔时,带来青草折断的清冽气息,混着泥土中蛰伏的潮气,让莫洋想起童年在乡下田埂奔跑时吸入的第一口春天气息。
他踉跄着跳下车,鞋子陷入湿润的草泥里。
双臂向上舒展的瞬间,脊椎发出一连串细微的脆响,紧绷的肩背肌肉在阳光的轻抚下渐渐松弛。
此刻仰望着头顶纯净的蔚蓝色天空,看白云像被揉碎的棉絮般缓缓漂移。
一种近乎眩晕的自由感突然涌上喉头,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任由带着草香的微风灌满肺部。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严真真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莫洋尴尬地放下手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布袋磨红的手腕。
“抱歉,这段时间不是被抓就是在被抓的路上,难得看到这么”
他望着远处草浪与天际线交汇的地方,那里有几只朱鹮正展开雪白色的翅膀掠过草尖,
“这么像天堂的地方。”
莫洋接着又问到:“对了,你说的神呢?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严真真抬起前爪,指了指莫洋的身后。
“不是那边,在你身后。”